敌众我寡,站着不动等挨打?自然是不能够的。

    驾车的何岸与青衣对视一眼,互换位置,何岸径直冲了出去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青衣叫了声,“主子,坐稳了。”一马鞭挥出去,横扫一片,驾车马车冲了出去。

    正是逃命的紧要关头,偏偏荀府的马匹未经特训,顿时受惊,拼命奔逃,青衣控制不住,直接被甩了出去。

    马车奔至一处悬崖边,堪堪被何岸、青衣联手拦了下来。尚来不及松一口气,黑衣人紧接着杀了过来,又与青衣二人缠斗在一起。

    惊魂甫定,荀江声老泪纵横,“珃儿,都是爹爹害了你。早知如此,爹爹就不该……”

    瞧了一整天荀江声涕泗横流的模样,荀珃实在受不住继续看荀江声老泪纵横,生生地抢过话头,堵住了荀江声带着哭腔的忏悔。

    “是当初不该那般待我?还是今日不该叫我出来?”

    自己说出来,和被荀珃不留情面地问出来,意义是完全不同的。荀江声喃喃道:“珃儿……”

    荀珃也不和他废话,随手从暗格抽出两把匕首,一把塞给荀江声,一把握在自己手中,昂首走出马车。

    “呦呵,劫老的送小的,倒省了咱们弟兄们再辛苦着跑一趟京都的麻烦了。”为首的匪徒对于这桩意外收获甚是满意。

    “现在看清楚了吗?”荀珃没有回头去看荀江声,却也知晓他面上是何表情,淡淡道:“即便今日我侥幸躲了过去,也难保明日或是后日也能顺利逃脱。他们要的从来不仅仅是你一人而已。”

    或许,这次的截杀针对的确实是荀江声没错,但荀珃始终不认为自己是受了荀江声连累,才遭此横祸的。那人既然能够斩断旧情,对荀江声下手,或早或晚,都不会放过荀珃就是了。

    毕竟,那人待荀江声的情义,可是远远超过了对荀珃的恨意。

    爱的铭心刻骨的人都舍得杀了,那么恨之入骨的人又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活蹦乱跳地晃悠呢?

    听着荀珃淡定的分析局势,再看着她笔挺的身姿,感受她周身冷肃的气势。荀江声想,若荀珃真是男儿身,定有一番大作为。

    但荀江声并不因此而感到可惜,反而十分欣慰,庆幸,骄傲。

    甫一得知荀珃并非男儿身时,楚渊曾对他说过,他为拥有荀珃而感到骄傲、自豪。他爱重荀珃从始至终都与身份、地位、性别全无干系,他在乎的就只是这个看似洒脱随性,实则重情重义;偶尔俏皮可爱,偶尔持重老成的人。

    直至此时此刻,荀江声才真正理解了,当初楚渊甚是骄傲的同他谈起荀珃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