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叮嘱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即将脱缰的情绪。

    迫使她不得不将那股怒意强行咽回。

    于是,她勉强牵动嘴角,挤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声音中带着颤抖,“窈儿,这次二婶真的是无计可施了。你爹和我,早在鸡鸣时分便差遣了管家四处奔走,希望能打通关节,可宫中的命令如铁律,连管家的面都未曾见到。实不相瞒,咱们侯府虽名声在外,但这些年月,家道中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光景愈发艰难。到了真正需要援手的时候,才发现那些曾经的交情,竟如此脆弱,无人愿意为我们伸出援手。二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稍微委屈一下,前往荣王府做个样子,旁人见到你受到王府的重视,自然会认为你在王府的地位非同一般。这样一来,你二哥的事情,或许就能找到解决的契机了!”

    “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沐舒窈断然拒绝,语气坚决,“即便我涉世未深,但也明白,女子一旦有了婚约,便应持重自守,婚前不宜与夫家频繁接触,以免失了身份。我不会踏足荣王府半步的,若二婶真心想要搭救二哥,办法其实很简单。何不让大姐去向三殿下求助?”

    “这如何使得?”

    二夫人连忙摇头反对,眉头紧蹙,“你大姐此刻正缠绵病榻,如何能够前去面见三殿下?”

    事实上,这个念头在二夫人的心中也曾一闪而过,但她深知,沐容汐目前的状态,别说外出见人,就连日常起居都需要人悉心照料。

    让她在这种情况下抛头露面,二夫人哪里敢冒这个险?

    “有何不可?”

    沐舒窈挑眉反问,眼中闪烁着狡黠,“京城之中,假发铺子比比皆是,为大姐戴上一顶,稍作装扮,远处之人哪能分辨真假?若真担心三殿下得知病情,大可让大姐修书一封,诚挚地向三殿下求助。三殿下由太后亲自抚养长大,即便是深受宠爱的孙昭仪,也不敢轻易违逆太后的意愿吧?”

    望着二夫人低头沉思的模样,沐舒窈心中暗自窃笑。

    她猜测,二房夫妇起初并未考虑让她出面。

    毕竟,一个深居简出的少女,在那位高权重的翊王面前,又能有何等分量?

    “想必是他们见郡王府对我有所馈赠,误以为我在那里颇受器重,这才想让我出面疏通关系吧?”

    二夫人内心盘算了许久,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二丫头,是二婶太过心急了。你方才的建议,我会回去仔细思量。”

    正当她起身欲离去之际,却被沐舒窈的声音再次留住。

    “二婶,郡王府所赠之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