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死,我也要堂堂正正的为国而死。”

    易千翎的神色从未这样坚定,也从未这样毫不畏惧死亡的到来:“将军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若我之死,能让败局转寰,那我的死便是有价值的。”

    跪在地上的阿信忽然就哑去了自己的声音。

    他愣了愣,堂堂正正的跪拜了下去,俯首道:“……阿信,同主上同生死,共进退!”

    易千翎微微垂眸,拨弄着自己手指上的那枚有些潦草的海蓝色宝石的戒指,神色凝了很久,倏尔笑开。

    倘若此战过后,真的是他历劫的关键,那么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重新同她并肩而立,不是主上和谋士,而是以另一种更为亲密更为让人向往的身份。

    再见面,或许……

    他收回自己手上的海蓝色宝石戒指,好好的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易千翎骤然转身,拔出自己擦拭得明净的佩剑,剑尖反射着冷冷的光。

    视死如归。

    硝烟再起,血色在黄沙上开出最绚烂艳丽的花朵来。

    花朵层层叠叠的层层晕染,浸透了这片长年黄沙的土地。

    不知道由血色花浇灌而出的黄沙上,倘若真的能够开出花朵来,该是怎么样的艳丽夺目。

    夕阳如血,沉沉的如乌云压顶。

    乌鸦的叫声喑哑难听,易千翎抬手擦出了自己脸上的血,他抬头望天,夕阳的红,和血色的艳仿佛出自同一个地方来。

    他的眼前有些眩晕,却仍然记得自己不能退却,一把弯刀骤然朝他砍过来,易千翎侧身躲过,抬手握着长剑反手抵挡。

    长剑同弯刀互相碰撞,发出明亮而悠长的声响来,格外的清冽难听。

    大抵是因为此时此刻的他总想着以他这个军心来求一个无愧于心的战局,于是本是被他挥舞出来显得清贵优雅的剑招都蒙上了一层一层又一层不要命一样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