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南弦微微一笑:“不谙世事,所以不知深浅罢了。”

    皇帝若有所思地暗中瞥了冷南弦一眼,唇角微微带着笑意。

    安生知道皇帝特意前来药庐,定然是有话要与冷南弦说,所以自觉地退了下去。

    武将仍旧寸步不离地守在皇帝近前。

    皇帝环顾药庐四周,由衷赞叹:“你这里远离尘世,倒真是一处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离世而不避世,南弦始终还是在尘嚣之中。”

    “前几日杨诚夜与孟经纶告诉朕,他们的文章都是你点拨的。你的见地令他们心悦诚服,也由此可见,你虽然不在朝堂之上,但是传承了你父亲的天赋,一眼就可以洞察其中的弊端,眼光也久远。”

    冷南弦微微低头:“两人抬举,我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

    皇帝“呵呵”一笑:“你也不必自谦,上次夏运海一案,明面上是喻惊云的功劳,但是实际上,朕知道,是你敏锐地觉察了其中的疑点与线索,亲自奔赴南方,追回了失窃库粮。你以为,你功成身退,就能瞒得住朕吗?”

    冷南弦心里骤然一凜,漏跳了数拍:“不过是凑巧灵光一闪。”

    “那你母亲去世之后,冷家内乱,族中许多人觊觎你冷家财产。又是谁关键时刻稳定大局,并且将计就计,化整为零,将冷家的生意发扬光大的呢?你这样做,隐去冷家首富锋芒,闷不吭声地发大财,可以隐瞒得了世人,瞒不过朕。”

    冷南弦这次不再自谦,也不辩解,默然不语。

    “还有!”皇帝加重了语气:“我听说,前些日子礼部周善礼被杀一案,就是你最先发现了线索,翻找出了那个至关重要的名单。”

    冷南弦抿抿唇:“受朋友所托,为他洗清冤屈,勉力为之。”

    “那你可想知道,这个案子的进展如何?”

    冷南弦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是。

    皇帝自顾说道:“朕亲自看过那名单上九位学子誊录过后的草卷,都是出自周善礼的手笔,而且,考卷上面,都做了极其隐蔽的记号!”

    冷南弦饶是已经了然于胸,闻言仍旧忍不住讶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