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老侯爷回京之后,在朝堂之上见了夏员外,都笑着攀谈,一副熟稔的模样。

    朝中人私下里都认为,两家对于儿女的事情心照不宣,都是默许的,只是等待着,没准儿哪一个黄道吉日,就传出石破天惊的消息来,两家要结亲了。

    定国侯对于安生与喻惊云之间的事情从来是只字不提,只是对夏员外格外热情。

    夏员外心里认为,只是火候未到罢了。

    若是真的高攀上定国侯府,自己水涨船高,即便在有生之年不能飞黄腾达,再上一层楼,最起码,这份荣耀就足够自己在朝堂之上畅行无阻,不会像前半生那样举步维艰。

    这一日上朝,商议的是有关西凉使臣入京的事情。除了防卫乃是重中之重,首当其冲的还是有关两国邦交之事。

    此乃关乎两国邦交与社稷安稳,他人微言轻,也没有可以插嘴的地方,只垂首立了半晌,直到腿脚发麻方才散了。

    散朝之后,在宫门外,夏员外遇到了沈太师。

    沈太师位高权重,所以退朝的时候行在百官最前面。此时他并不急着上马车,而是立在宫门外,向着后面张望,好像是在刻意等什么人。

    他乃是当今皇上的肱骨之臣,堪比亚父,受百官敬重,所以文武百官自他跟前经过,纷纷拱手行礼道别。

    只有定国侯例外,定国侯与沈太师并不和睦,两人聚到一处便会争吵,这是满朝上下皆知的事情。只是大家都不知道,两人的恩怨从何而起。

    定国侯自打沈太师跟前路过,一吹胡子,高高地仰起脸,啧啧连声:“太师大人若是一个人形单影只,下朝之后无处可去,可以到我定国侯府一坐。”

    沈太师府上只有他自己,没有妻儿,这是满朝文武皆知的事情,大家也都认为,定国侯这话,是在讥讽沈太师无后。

    沈太师并不气恼,只是微微一笑:“你那定国侯府里乱花渐欲迷人眼,风云变幻太过无常,沈某我委实无福消受。”

    定国侯一声轻哼:“那也总比你一个人茕茕孑立,回到府里对着墙壁背书要好。”

    沈太师这两日明显容光焕发,精神愉悦:“此乃心静安神,俭以养德,读书怡情,修身养性是也。”

    定国侯夸张地打一个寒颤,捂着牙根:“酸,酸,真酸,酸得我牙疼,简直受不了你们这些读书人,张口闭口之乎者也,整得自己好似不食五谷杂粮,人间烟火一般,可是一张嘴,就是腐臭味儿。”

    眼见两人之间的战火又要开始升级,文武百官悄悄避让开,免得受战火波及,冷不丁地又被拽过去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