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员外扭过脸来,面对着牢房外的喻惊云,嘶哑着嗓子问:“喻世子,小女如今已然落得这样不堪,纵然是有千错万错,也当一笔勾销了吧?下官想要接她回府将养,如此可行?”

    喻惊云一阵默然,颓丧地挥挥手:“走吧。”

    夏员外黯然地弯下身,费力地抱起夏紫芜,脚下一绊,情不自禁地一个踉跄。

    安生急忙上前去扶,夏员外却身子一歪,躲开了。

    安生的手就愣怔在了原地。

    夏员外自鼻端发出一声轻嗤冷笑,缓缓地转过身,抱着夏紫芜径直出了牢门。

    安生就僵在了原地,呆若木鸡。

    夏员外那毫无温度的一声笑,就像一把刀子一样,扎破了她的心。

    她的心里委屈与伤感一同翻涌,就像滚开了一锅药汁,苦得令人发麻。

    父亲这是在将夏紫芜出事归咎到了自己身上吗?

    她夏安生做错了什么了?

    她只不过就是在捍卫自己的安危,每一个人的本能。

    夏紫芜作为害人者,受到这样的报应不是罪有应得吗?

    父亲为什么会怪自己?难道非要今日受害的人是她夏安生,父亲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安生以为,父亲已经改变了对于自己的看法,并且逐渐地偏向于自己。可是今日出事,她才知道,疼就是疼,不管夏紫芜做错了什么,在父亲的眼里都是好的。

    而自己,父亲虽然明白了自己的好,但却是刻意的弥补。同样,也不能有丝毫的错。错上一点,就被无限地放大,然后,被嫌弃。

    她夏安生,现在被抛弃了。

    安生突然就觉得很颓丧,很乏力。自己为了这个家所忍让的,所付出的,都变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