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蜷缩在袖子里的手轻颤,显而易见的紧张,重重地叩下头去:“父亲蒙难,为人子女应当应分,安生不奢望有赏,只盼着皇上能饶恕我父亲失职之罪,饶过一死。”

    上首一阵沉默。

    骆冰郡主恰到好处的一声冷哼:“得寸进尺。”

    安生低首默然不语,只紧盯着水亮的青石地上,自己的倒影,额前有汗慢慢滋生。

    隔了良久,皇帝终于缓缓开口:“户部员外郎夏运海擅离职守,造成仓廪大火,的确罪无可恕。好在存粮如数寻回,真相大白,死罪可免。

    而且他在任职期间,能够不与李尚书等人同流合污,不畏强权,洁身自好,可见一腔忠君爱国之心。特准,免去死罪,官升两级,由仓部员外郎升任户部右侍郎。”

    安生顿时喜出望外,连连叩首,谢过皇恩浩荡:“谢皇上,谢吾皇万岁。”

    皇帝一顿,似是半开玩笑道:“喻世子向朕给你讨封赏,朕是答应的,就要金口玉言,必须言而有信。你自己说吧,想要什么封赏?金银财宝还是封号?”

    皇上这一开口,一旁的骆冰郡主顿时就有些着急:“封号?但凡未出阁女子有封号者,若非是皇室中人,便是对朝廷社稷有大功者。她一个贱民而已,如何配得上有什么封号?惊云哥哥真是荒唐,竟然向着皇上开这样的口。”

    喻惊云缓缓展唇一笑:“皇上一向崇尚孝道,而夏安生为了他父亲,奋不顾身,将生死安危置之度外,堪称长安闺中女子表率,皇上赏个封号嘉奖,正是彰显皇上对天下人孝行的首肯,有何不可?”

    “她自己也说了,这些都是惊云哥哥你的功劳。若非是你千里奔波,寻回粮米,哪里能有他父亲安然脱罪?你这样未免也太抬举她了。”

    凌骆冰毫不相让,立即反唇相讥,一番唇枪舌剑。

    安生心里一阵挣扎。

    无疑,这个封号于她而言,举足轻重。自己若是果真能得皇上御口亲封,相当与自己与父亲一般,从此有了官职,享受朝廷俸禄,从此以后,薛氏等人断然不敢小觑。

    而且,封号,那是绝无仅有的荣光。

    区区一点赏银,怎么能与封号相比?这样浅显易懂的道理,任是谁都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

    安生不过是略一沉吟,缓缓开口道:“安生想要十两黄金买簪子戴。”

    此言一出,堂中几人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