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柔姨娘那一抹阴冷的目光,令安生暂时忘记了安然的处境,她想起那日自己宴请关鹤天在海珍阁亲眼所见的那一抹身影,仔细思虑适才薛氏与全福所说的话,从中寻找破绽。

    父亲如今满心满眼里都是柔姨娘,自然不会生疑,但是在一个旁观者来讲,安生觉得,她的身世的确有问题。

    即便,她是外室生养,也应该知道自己亲生父亲何时丧偶吧?哪怕不能记得清清楚楚,也不会说出适才那些敷衍的模棱两可的话来。

    最初,以为父亲对于她的身世是心知肚明的,合同编造了假话骗大家,但是适才看来,父亲也并不知情。

    柔姨娘到底是什么人?她故意接近父亲又有什么阴谋?

    父亲官职不大,也没有多少钱财,有什么好图谋的?

    而她能在被薛氏苦苦相逼的紧要关头,立即编造出这种天衣无缝的身世,要是何等厉害的心机!

    一个外室生养,几乎圆满了所有的漏洞,而且,她亲娘乃是戏子,也令薛氏再也不能在她举手投足间大做文章。

    这个柔姨娘是真的不简单。

    她决定有机会的话,向着父亲旁敲侧击打听一下关于柔姨娘的事情。

    而能够搬去孟府,再次接近孟经纶,夏紫芜期盼了很久。

    一直到现在,孟经纶在她心目中所占的比重丝毫没有减轻。反而,因为相思的煎熬,令她愈加地迫不及待。

    而且,这一次,踌躇满志。

    她指挥长菁帮她收拾着去孟府小住需要带的衣服,首饰,胭脂水粉,一样一样,格外仔细。

    薛氏自柔姨娘的院子里铩羽而归,就径直去了夏紫芜的院子。

    夏紫芜将所有下人全都支使了出去,紧闭了屋门,漫不经心地听薛氏讲了一遍来龙去脉。她没有注意听,只隐约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父亲如今对于母亲是真的冷了心肠。

    薛氏哭天抹泪,特别地伤心,告诉她,以后,她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她与夏紫纤的身上了。

    薛氏是眼巴巴地盼着,自己两个闺女能嫁入权贵人家,为自己撑腰,让自己扬眉吐气的。那样,柔姨娘纵然有再多的狐媚手段,一样还不是被自己压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