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薛氏两只眼睛还是红肿的,就像两只铃铛。她唯恐被大房的来了看了笑话,慌忙起身命婆子取来帕子冰敷,又用厚重的香粉遮了。

    她扭身问婆子:“那个女人呢?起来了没有?”

    婆子讥讽一笑:“屋门闭得严严实实的,连个动静也没有。”

    薛氏手里的梳子“啪”的一声,拍在了妆台上:“连个规矩都不懂,还自诩是什么书香门第出身。这太阳都这样高了,也不知道过来请安吗?”

    婆子撇撇嘴,凑在薛氏耳朵跟前小声道:“还书香门第呢?她跟前伺候的丫头说,她在人前装得冰清玉洁,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可是单独跟老爷在一起的时候,能折腾着呢。”

    薛氏本来就堵心,听婆子这样一说,就愈加火大:“本来就是一副狐媚的样子,骨头里都透着骚气,这还用说吗?”

    婆子浑不开眼,还添油加醋道:“夫人您心宽,不计较,但是这老爷能招架得住么?”

    薛氏”噌“地站起身来:“不能又怎样?狗改不了吃屎,是我管得了的么?累死活该!”

    婆子见薛氏发火,立即缩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薛氏在屋子里一圈一圈地转,像个无头苍蝇一般。转一圈,那火气就涨一点,憋在心里,几乎气炸了肺。

    她太了解自己的枕边人了,耳朵根子软,吹点枕头风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若是让那个女人见天地腻歪着夏员外,没准这夏府就要改朝换代了。

    “不行!”她咬牙切齿地恨声道:“我要去看看!”

    一把拉开门,就要去打杀到那柔姨娘的房间去。

    薛钊正好迎面走过来,与薛氏碰了一个对面。

    “姐,你这气势汹汹地做什么去?”薛钊一脸疲倦,掩嘴打了一个哈欠。

    薛氏一把就拽住了薛钊,刚止住的泪珠子噼里啪啦地就落了下来:“兄弟啊,你姐我可让人欺负啦!”

    薛钊就是一愣:“谁?谁敢欺负我姐?是夏安生那个小蹄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