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已经是华灯初上,街上一片灯影斑驳,将她孤寂的身影拉得老长。

    老王头早就被安生打发回去,唯恐府里刚出了事情,需要四处奔波。她举目四望,前所未有的无助与恐慌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心。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回夏府?一院子的愁云惨雾,大家能做的,不外乎就是泪眼相看,相互埋怨。而薛钊一去,还不知道薛氏有了依仗,怎样与柔姨娘折腾。

    没有了父亲,夏府也就不是自己的家了。

    安生不想回,可是又不知道去哪里?

    整个街上的百姓都在议论着今日的这场大火,父亲获罪,是朝廷初步给出大家的说法。所以,父亲的名字不时在大街上众人的口耳之间传递,夹杂着各种难听的辱骂与恶毒的诅咒。

    灾难,比安生想象的,还要严重。

    父亲获罪,或许,自己也将成为这京城的过街老鼠。

    毕竟,那焚毁的粮米是长安百姓们辛苦劳作的血汗,是他们心底的一粒定心丸。若是逢灾年,或者青黄不接,粮库的存粮,就是他们能够得以生存下去的根本。

    如今,寄托没有了,心血毁于一旦,父亲,就是现在的罪魁祸首。

    安生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地眼泪汹涌。

    “安生姑娘?”有人冲着她打招呼:“这是去哪?”

    安生抬眼,见是和记药铺掌柜贾六。

    她低垂下头:“走走。”

    掌柜并不知道她的身份,热情地劝道:“已经挺晚了,你一个人要小心,不要到处走动。”

    安生“喔”了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