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的,受人馈赠,焉有不知道对方身份的道理?安邦定国,长安上下又谁人不知?”

    安生说得轻描淡写,文公公却是一脸震惊。

    “好大的情面,这位贵人向来恃才傲物,寻常人可不放在眼里。”

    “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我不知道,他只是叮嘱我,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便拿着这块玉牌前往他的府上寻他,他一定鼎力相助。”

    文公公握着玉牌的手有显而易见的轻颤,皮笑肉不笑:“没想到二姑娘久处深闺,竟然与这位贵人还有渊源。”

    安生暗中捏了一把冷汗,强作镇定:“久处深闺?我想你是误会了。安生拜冷神医为师,每日抛头露面,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冷神医?”文公公面色愈加古怪。

    安生郑重其事地点头:“当今皇上亲封的神医冷南弦那是家师。”

    文公公脸上的褶子尽数堆积起来,越来越密集,到最后都笑成了一朵花。他将手中玉牌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还给安生:“简直是有眼不识泰山,差点闹成误会。”

    安生伸指拎起那玉牌,上面吊着的璎珞自文公公眼前滑过去,落回到安生的袖口里。

    “那么,今日你我之间的误会可解开了?”

    “解开解开,二姑娘莫见怪。”

    “那我可以走了么?”

    文公公讪讪赔笑:“自然走得。”

    薛氏听安生与文公公两人一问一答,文公公竟然态度骤变,对着安生一个黄毛丫头客气起来,觉得莫名其妙。

    安生微微勾唇,转身看向薛氏:“连嬷嬷平白被人占了便宜,好歹主仆一场,母亲也要为她做主。恰好连嬷嬷如今也是一人孤苦,不若就将错就错,与这位贵人正好做个老来伴。”

    正使劲抓挠,痛苦不堪的连婆子闻言立即色变,大惊失色,顾不得再抓挠,“噗通”就跪在了地上:“夫人,不能啊,婆子只愿意一心一意地服侍你,绝无二心。”

    薛氏蹙眉一声不耐轻斥:“起来!你倒是想嫁,人家也要看得上你这种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