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鹤就站在高处往下看,手里的望远镜能清晰的看到裴恂的动作,手里拎着的大箱子放下之后就开始左右观察,然后俯身将毯子盖在鲛人身上,包裹严实之后打横抱起来。

    王荆带着大批特警。

    他们都埋伏在周围,狙击的红点扫来扫去,裴鹤把望远镜收起来,直接下了楼。

    这么些年,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裴恂将鲛人抱在怀里,他有一阵恍惚,随即就是愤怒。

    突如其来的愤怒,这种愤怒让他脸上都笼罩上叫人恐慌的阴鸷,眉头深深的压下来,看向许白的时候也完全不剩一丝柔情。

    鲛人已经快坚持不住,他知道来的是裴恂,于是手指抓在他衣服上,很小声的问,“……我的朋友……回大海了吗?”

    声音太小,裴恂听不清,他也没想多仔细的去听。

    “失去”的痛苦让他用尽力气搂着鲛人,铁钳子一样的手臂将许白全身都勒的痛苦不堪。

    被阳光晒过的皮肤开始发红,这么久没接触过海水喉咙干渴,“……裴……”

    勉勉强强说的两句话完全得不到回应,即将失去意识的鲛人拼命的咬着舌尖,企图保持清醒。

    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在衰弱,甚至胸口处的那颗珠子也总是烫的厉害,哪怕没人教他,也能察觉到这绝对算不上什么顶好的征兆。

    ——或许哪一次失去意识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裴恂不惜暴露自己圈养鲛人的风险,也要抓到那个带走许白的人。

    张泰喝下去的吐真剂起效时间不长,说出来的线索也并不多。

    就连花重金找来的画像师也说信息缺失的厉害。

    裴恂盯着那张画像的半张脸……张泰说出来的最确切的信息,就是眉眼之间有些像自己。

    “找到他。”裴恂手臂收紧,抱着许白将他带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