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后,那本书就到了他的手中。

    岁寒殿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戚白里,你的书本为何如此干净?”

    裴如昼余光瞄到,那个身着明黄衣袍的男人,此时正颇为不耐烦地在书案上点着手指。

    戚白里要倒霉了……

    不知怎的,裴如昼的心跳,也跟着一起变快。

    “把《邑水峻经》的引文背一遍,要是背不过的话,往后也就不用来岁寒殿了……”皇帝缓缓闭上了眼睛,忍不住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看上去很是头疼。

    不用来岁寒殿?

    无论大易还是前朝,从没听说过有皇子不读书的。

    这几乎是明摆着告诉大家,戚白里已经彻底被皇帝放弃。

    ……难道说,这就是他成为暴君的关键事件?

    裴如昼不由一惊。

    他忍不住微微侧身,朝着岁寒殿最后一排看去。

    戚白里还和往常一样,安静地站在书案前低头不语。那双鸦黑色的眼眸格外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

    他不怕吗?

    还是已经习惯了?

    这一刻,裴如昼忘记了收回目光。

    他看着站在岁寒殿最角落的少年,忽然想到——戚白里这一生,唯一的“老师”,恐怕只有卫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