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信闪身上前抱住她,用自己脏污的大掌捂住她的脖颈,防止血喷得更多。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瞧,我说我会……见到你的。”

    在戚月闭眼前的最后一刻,段信主动现身了。

    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只有自责和心痛。戚月的手抚上段信的脸,艰难的尝试去擦上面的泥土血迹。

    “是我误了你一生。”

    “你别说话。”段信哽咽道。

    “是我太自私了,为了最后看你一眼,让你亲眼目睹了我的死……”

    可如此,段信便会一直记得她。也许,记忆能足够深刻,渡过忘川河,踏过奈何桥,下一辈子做了人,还能记得她呢?

    段信把戚月的身体按在怀里,嘴里含糊不清的话语转变成了痛苦地哭嚎。这里地处荒凉,瘆人之意,毫不逊色于他在在郭府门前的惨叫。

    薛绾被他的嚎叫吓得虎躯一震。

    四周没有亮光,远处戚月的火折子的火苗太过微弱,她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只能隐约看见两个人影蹲在地上。

    她猛地往卫嗣身边凑近,牙齿打颤的问:“这是咋了,干嘛突然又叫啊?怪吓人的。”

    卫嗣没有理她,双眼定定的看着前方。

    薛绾发现这些人可真爱半夜搞事。困意来袭,她有些撑不住,脑袋一点一点往下坠。

    她向来是天大地大,睡觉为大,哪怕这环境实在是不适合睡觉。但身边有卫嗣在,潜意识中觉得安全感十足。脑袋一重,快要头点地时,卫嗣眼疾手快的托住她的下巴。

    火折子熄灭了。

    段信的反应,也让卫嗣知晓了戚月最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