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会被牵扯出来的慕容复,在听完定静师太的话后不禁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她之所以提起当年被伏击之事,并不是要跟左冷禅摊牌算账,而是想借势保住恒山派,有了她这么一提,如果今日恒山派下山遭遇不测,所有人都会认定就是嵩山派动的手。

    想要顺利合并五岳剑派,不是几家掌门随便一拍板,说合并就合并的,最重要的还是人心,一旦人心浮动,离心离德,即便合并成功,也会矛盾重重,得不偿失,定静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故意提出此事,可以说是将了左冷禅一军。

    慕容复能想到,左冷禅自然也能,此时他面色阴沉如水,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师太说的哪里话,左某岂会做那等丧尽天良之事,只不过恒山派拒绝合并,那今后便与五岳剑派没了关系,万一什么时候贵派有难,可别怪左某不念旧情。”

    他这话已经有了威胁的意思,但又说得在理,既然你不愿合并,那五岳同盟也不存在了,以后你有难的时候,谁也不会帮你。

    定静丝毫不为所动,“多谢左盟主提点,如果真个遇到无法抗衡的危难,我恒山派自不会埋怨任何人,事到如今,恒山派也没了留下的必要,就此告辞。”

    说完轻轻一挥手,竟然起身意欲带众弟子离去。

    众人看得莫名其妙,怎么说走就走。

    “等等!”定静突然要走,场中登时有三个人急了,其中两个便是左冷禅和岳不群,这两人一心想要合并五岳剑派,少了北岳恒山的话,难道要改做四岳派么?可天下只有“五岳”一说,传了出去少不得叫天下人笑话。

    至于另一人自然便是慕容复了,这厮倒不在意什么名字,只不过他临时起意想要收复五岳剑派,现在少了一派算怎么回事,而且还是仪琳所在的恒山,现在他总算有点理解左冷禅的心情了,这两个老尼姑当真是两块绊脚石,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出手救她们。

    左冷禅和岳不群出言相留还在情理之中,但慕容复忽然跑出来插一手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就连定逸、定静也都疑惑的看着他。

    慕容复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干咳一声朝定静说道,“师太请听我一言,这嵩山峰险林深,埋伏几百个刀斧手再容易不过,贵派独自下山未免太过危险,就算出了意外,恐怕也没人知道,不如等大伙儿商量完事情,一起下山也好有个照应嘛。”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神色莫名的望着他,心中佩服不已,会这么想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但敢直接说出来的,只怕一个也没有。

    左冷禅面皮微微抽搐,若非顾忌慕容复深不可测的武功,只怕早就一掌呼过去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指桑骂槐也不是这么骂的。

    倒是定静与定逸皆是心中一凛,虽然定静勉强将了左冷禅一军,让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但万一他孤独一掷,将整个恒山派葬送的话,谁也不知道是他下的手,上山的路她们不是没走过,杀了人往悬崖下一扔,就连尸体都找不到。

    而这时岳不群也开口道,“师太不必担心,岳某相信左盟主不会做这等人神共愤之事,否则五岳合并不过一纸空谈,只不过关于并派之举,岳某希望师太能详加考虑一二,并派之后五派亲如一家,我等便是兄弟姐妹,少了许多流血纷争不说,在这个乱世也有了自保之力,不至于传承断绝,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

    定静与定逸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倒是贫尼鲁莽了,既然到此参加同盟大会,是该有个始终,但关于并派一事,贫尼还是觉得不妥,恒山传承,绝不能在贫尼手中断绝,若要减少纷争、共御外敌,咱们未必不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说着轻轻一挥手,众弟子坐回原位。

    岳不群与左冷禅惧是松了口气,岳不群继续说道,“师太一时无法接受并派也在情理之中,其实就是岳某,也颇觉愧对门中先辈,毕竟传承了几百年的门派,并派之后便等若就此没了,任谁也是一般想法,不过为了给天下武林同道做一个表率,也为了团结力量,驱除鞑虏,守我河山,说不得也只能做出一些牺牲了,想必列位祖师也是能够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