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韫连的重心并不在俱乐部,平日里大小事宜都交由阮霖邺安排了,就算祁韫连不细说,路宁也很清楚他有多忙。

    好几次,祁韫连风尘仆仆而来,面色并不大好,着着正装,唇周还泛着浅浅的青茬儿,于是他笃定,那人定是忙里偷闲来这儿走个场,也许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也许走后又赶回了公司。

    祁韫连很爱整洁,向来容不得自己有半点埋汰样,像是每天上课前惯例用湿纸巾擦拭一遍课桌和文具,上身的衣服绝不会穿第二天,回去一定要洗掉。

    所以上学的时候,总是会看到这位大学霸格不相入地躲在镜子后面,手举着个镊子慢条斯理地揪着唇角长出来的一根根小须。

    因为天生毛发不旺盛的缘故,路宁自然是体会不到其中的苦楚,曾经打趣地问他为何对自己如此残忍,乖乖拿个剃须刀三下五除下的推掉不是省事的多。

    祁韫连只是屈指往他脑门上一弹,跟他一句句地科普,说这拔的不仅长得没那么快,往后生出来也不会那么粗硬,要省掉许多烦恼,语毕还不忘打趣他雄性激素分泌不足,白白嫩嫩的没一根打眼的体毛,倒像个女孩子。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见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狠狠瞪了回去。

    路宁觉得也许这么平淡的日子会这么继续下去吧,眼下他要做的只是尽力打好比赛,虽然结局尚且未知,想到合同只签了半年而已,负担也就没那么重了。

    下半夜依旧在小老板那里陪练,为了匀出时间休息,几天里路宁都省去了晚饭,队友们吃外卖的吃外卖,吃食堂的吃食堂,因为怕吵得休息不好,中间一个小时的时间他都直接回宿舍躺着了。

    只是今天破天荒的几人结伴去了食堂,整个训练室只剩下他自己,索性就直接趴桌子上了。

    可还没睡着,肚子却唱起反调了,于是只能无奈地跑向洗手间。

    基地大楼占地面积大,整个TOD分部都遍布在了这层,包括二队和青训队员,有序地分布在整个楼层,路宁闲暇的时间少,很少会迈出训练室那几十平的范围,因而几天下来除了偶尔在路上或食堂里打个招呼的功夫,很少有机会认识其他人。

    他坐在马桶上,一番折腾下已经困意全无,百无聊赖地刷了会儿短视频,正冲完厕所打算赶回去打把排位,却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

    路宁发誓自己并不是那种喜欢趴墙角的人,只是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下意识就迈不动腿了,手还搭在门拴上,就那么定住了。

    “一队那个新打野路宁见过没。”声音并不大,语气里却充满了不屑。

    是祁韫连嘴里跟过几天试训的替补打野,路宁跟他打过一次照面,在食堂吃饭时,凑巧面对面坐着,他顺便让鹏仔牵了线聊了两嘴。

    “走廊里碰见过一回,还主动给我打招呼了,挺帅的。”说话的人应该年纪不大,软软糯糯的,操着一口不大流利的普通话。

    “就没觉得这人不简单吗,这试训都没有直接空降一队的人,在联盟里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