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停了未有半刻天边便泛起了白光,厨房当中忙碌地准备着早饭。龙翔天这一夜未有睡好,虽有陈仁海与白杨在大牢当中审问,可他还是放心不下。隔壁房间当中有的冷决也在彻夜医治那伤了头颅的人,宇文枫也是如此,诊治了一夜。

    龙翔天进了冷决房门当中,见冷决趴在桌案上小憩,周围的油灯已快燃尽。龙翔天见状便离开了房中,轻声掩上了房门。一夜的细雨,今日有些寒冷,虽然他不怕冷,可他看到今日忙碌的衙役们便知天气在此时转了凉。快入夏的春日,这是甘凉府于三月的最后一次转凉了,到了四月便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此时有衙役来报,道:“陈大人与一众大人们都已到了后堂,请龙大人到堂上议事”

    龙翔天回了话后,便由衙役引着到了后堂。陈仁海等人见了龙翔天前来后,便都起身拜会,几声寒暄后,便都又坐下来议论开来。

    马巡抚道:“诸位大人,如今那四人皆落了网,若是实在审问不出,不如上些刑具,他们受不了,定会招供的。对这类穷凶极恶之徒,必须得以此法。”

    “想来马巡抚对这刑狱之事知晓颇多,不知为何对待穷凶极恶之徒,要用刑才可让其招供?”李德飞问道。

    马巡抚道:“大人有所不知,这类凶徒,虽看上去穷凶极恶,可内心却脆如绵竹,称不上什么强者。许多人看似嘴硬,可一轮鞭子下来,大都就招供了。下官曾经抓到过这么几个杀人越货之人,人赃俱获,可审问时却守口如瓶,誓死不将同伙供出,可下官才上了一遍夹棍,所有人均都招供,且供词都一致,下官由此破获此案,抓获了所有涉案的贼匪。这类贼匪,看似凶恶,满口义气冲云天,实则根本不懂道义,胆小如鼠。诸位大人都知战国秦舞阳,年十三便杀人,当街人不敢视之,燕太子丹称其

    勇士令其佐荆轲刺秦,后随荆轲入秦皇宫刺秦,色变振恐,毫无建树,最终命丧秦国。而如今这许多江湖贼匪,大都只是秦舞阳之辈罢了。”

    龙翔天道:“我看这四人不像秦舞阳之辈,他们巴不得我等用刑,将他们打得晕死,他们反而解脱了。”

    白杨点头,道:“这四人与朝廷好似都有仇,他们不像燕国秦开之孙这般的身世,且他们做事似乎都有人指使,不似秦舞阳那般只会欺负弱者。否则我等四人定不会与他们斗得那么久,也不会战败便有人要自刎。”

    陈仁海道:“如今用刑恐不当,只能暂时将其收押,慢慢审问吧。”

    此时魏公公进了后堂之中,道:“听闻各位大人抓到黄象甲的贼人了,可喜可贺啊”

    李德飞道:“魏公公今日可与皇上书信说我等已有进展,抓获了与御马案与画册有关的贼人。魏公公还需把你口中的‘事实’一五一十地与皇上说。”

    “李大人放心,老奴定会秉公书信告知皇上的。只是对于审案,老奴有些话说。”魏公公道。

    陈仁海问道:“魏公公有何高见不妨直言”

    魏公公道:“那四人若一直不招供,我等也不能一直在此等待啊,宫中之事繁多,还需大内各位统领去办理,大内统领们负有监察六部之责,守护皇宫之职。若几位统领一直在此办案,皇上恐会有不满啊。这办案进度还需快些,老奴想该用的刑具还可用上,说不定这帮人一见刑具便就招供了?如此一来,便可为各位大人缩短了办案等待的时间。如今各州县设防,军士们四处巡逻,可至今一无所获,这样与守株待兔,刻舟求剑有何异?”

    龙翔天道:“魏公公所言‘守株待兔’、‘刻舟求剑’……那魏公公可知,这四人便是这甘凉军、甘凉捕快,每日‘守株待兔’与‘刻舟求剑’而得来的。若不是我等在此‘守株待兔’、‘刻舟求剑’,今日恐魏公公就不能在此高谈阔论,建议我等如何查案审犯人了。”

    魏公公一时不知如何答话,龙翔天继续道:“宫中大内侍卫高手何止千人,侍卫领队皆未离宫,蒲统领等人在离宫查案之时定会在巡宫值守之事详细告知每一位领队,暗哨布置各领队也能暂时应对。皇上若对我等不满,定会出动铁龙旗令与我等,再行命令。除此之外,我大内还负有维持江湖稳定,守卫皇家江山之责。如今江湖动乱:东南官员毙命,甘凉军被袭击,两案并发,震惊朝野。甘凉府已是人心骚动,若我等不彻查此案,只怕人心不稳,江湖再起波澜,届时朝廷再出奇案,想来这样皇上才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