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印象中,浮光只有每次在被噩梦吓醒后,才会无助又黏人。

    “我……”浮光开口的声音也是异常的沙哑,“我梦到我爹娘了……”

    “然后呢?”裴云婠心知浮光这是想要向她倾诉了,她便耐心地倾听,且适当的做着引导。

    浮光一手撑在脑后,另一手紧紧地抓握住裴云婠的手,“你以前有没有好奇过我身上的毒是怎么来的?”

    “……”裴云婠要说不好奇那是假的,只是浮光刚到来那时,裴云婠自己都是自身难保,她也就不会再给自己找麻烦。

    浮光的身上有“荼蘼”和“桀骜”两种旷世奇毒,能被人种上这两种毒,可见他的身份,绝对比这两种毒还要危险。

    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裴云婠当初这般想,现在依然这般想,这也是她一直不问浮光身份的原因。

    浮光没听到裴云婠的回答,就开始自说自话,“‘荼蘼’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原是我爹种在我娘身上的毒。”

    “‘桀骜’是我爹亲自给我种上的。”

    两句很简洁的话,道出的却是一场至亲之间狠辣无情的诛杀。

    “我爹亲自喂我服下的‘桀骜’之毒,他说我不能毁了他的大业,我必须为他做出牺牲,这是我应尽的孝心。”

    “从那以后我就时常梦到我爹给我喂毒时的场景,每次都会被吓醒。”

    浮光说到此处,冷冷地“嗤笑”一声,再无言语。

    裴云婠听得心神巨震!

    她昨夜为自己的遭遇而愤怒伤怀,辗转难眠。

    今晨听得浮光的简单几句倾诉,她觉得,自己与浮光相比,她还不算是最惨的那一个。

    她和他,为什么总是在比惨?

    裴云婠试着去想,若是她真的与秀阳郡主互换了身份,而掉包之人是苏楚昇的话,她也顶多就是一个不被父亲所喜的女儿,比之浮光被亲生父亲毒害,就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