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

    净室里面,琴声并未消歇,依旧舒缓飘逸,依旧悦耳畅心。守在柏树下面的郝思文和郝思武亲眼目睹王其金等人摔出,死活未知,知道苍髯老丐武功登峰造极神鬼莫测,今日若想卫护得皇帝安全,只怕不死也须脱上一层皮,面色冷峻的相互点了点头,默不言声的挺起长剑,率领四名侍卫分作两路,一左一右的包抄前来。

    苍髯老丐浑然没将六人放在眼内,只管大踏步的朝向东侧厢房净室门前闯去;“唰”的一响,六柄雪亮长剑同时刺出,四支分攻他的双肩双腿,两支径取他的左右两肋。苍髯老丐视而不见,只管猛吞一大口酒,手抚肚皮,逼出一个响亮的饱嗝,扬声笑道:“老道今日大有口福,刚刚吃完八个人肉馅的包子,结果便又来了六个。吃了吧,怕撑哩;不吃吧,太可惜。噫,还是将就将就吃下吧!”

    说完更不闪避,只是随心所欲的挥舞着袍袖,左遮右拦,前搏后击;又一面踉跄饮酒一面高声狂吟:“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袍袖呼呼,舞出一个方圆丈余的圈子。郝氏兄弟率领四名侍卫一阵强攻猛击,人人使出平生成名绝学,直累得气喘吁吁,汗水淋漓,但却依然被挡圈外,连苍髯老丐的一根毫毛也未能触到。

    再斗约略二十余招,郝氏兄弟和四名侍卫剑招窒滞,渐处下风。“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苍髯老丐独战六名大内侍卫,犹似闲庭信步,游刃有余,一个“仙”字刚刚落口,袍袖便即跟着挥出,随口道声“着”,竟将六柄长剑剑身牢牢黏住。

    郝思文、郝思武和四名侍卫手握剑柄,随同袍袖踉来跄去,再也抽拔不出长剑;尽管心下骇惧,但却寸步不退,六掌齐出,拼死击向苍髯老丐。

    “张旭三笔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净室案前,赵祯仍在专心致志的批阅奏章,对于近在咫尺的生死格斗似乎全无所闻;而琴老亦面色淡然,十指轻抚琴弦,乐音铮铮,时而舒缓宛若高山流水,时而急促仿佛大漠飞沙。唯鸽童站于檐下,一颗心提于嗓眼间,双目眨也不眨的盯视着古柏下面的生死恶战;当看到郝氏兄弟和四名侍卫同时受制于苍髯老丐时,不由紧张得双拳攥握,两股战战,几欲抢身进房拽起赵祯琴老逃生而去。

    柏树林下,郝氏兄弟、四名侍卫与苍髯老丐僵持片刻,终究气力不加,渐渐有些抵敌不住;苍髯老丐兀自好整以暇,又酒又吟:“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辩惊四筵!”至此,已将一首《饮中八仙歌》歌毕,乃轻轻一抖袍袖,真气贯出,只听得“咯”的一响,六柄长剑齐被拦腰震断。

    郝氏兄弟六人虎吼一声,抛掉断剑,同时纵身扑了上来,各凝毕生功力,摆出同归于尽的架势。苍髯老丐再不恋战,唯“啪啪啪啪”六掌连环击出,快似奔雷,疾似闪电,但见六条身影平平向后飞起,直挺挺的摔落在了青铜鼎炉下面,除郝氏兄弟外,四名侍卫登时便没了声息。

    “快意,快意,今日一连吃了十多个人肉馅的包子,委实快意!”苍髯老丐收起涓滴无余的酒壶,仰天长笑一声喝道;语毕绕过柏树,随手甩开面色惨白但却仍死守净室檐下的鸽童,后退三步,双掌壁立,对着净室门板猛力推出。掌风过处,但听得“嘭”的一响,门板竟被击得粉碎,木屑飞溅如雨。

    “唰”,苍髯老丐一把扯下绿翼纱帘,昂首阔步的踏进了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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