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青玉笔筒在莫冲两步远的地方落下,直接砸在地上四分五裂,里面的狼毫散了一地,“老三不是好对付的,秦家也有些人手,行事小心着些,别被抓住把柄了。”

    “那秦老太君呢?”莫冲面色不动,心下已经开始狠狠皱眉。

    “混账,脑子里装的什么,秦老太君已经七老八十,黄泥埋到脖子上连啃都啃不动了,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这话,这话也太不讲究了,哪里像是一国皇帝该说的!莫冲低着头额角青筋直蹦,他可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息怒,属下只是不确定秦老太君要怎么处理!”说着单膝跪地抱了抱拳,将头埋的更低,见姜泽没有别的吩咐,这才颔首应下转声出去。

    “还真是蠢货,朕怎么就没发现自己养了一帮废物!”姜泽等人走得不见踪影,拢紧的眉头方才松开,转而又阴测测道:“没错,秦老太君是啃不动了,可秦家三个姑娘却正是鲜嫩可口……”

    他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喃喃道:“朕还就真不信了,就算秦家三姐妹长得跟天仙一样,等成了残花败柳,老三还能下得了嘴!”

    话落,他面上露出个有些扭曲的笑容,鹰眸森寒满是算计,又望了眼柱子旁垂手而立的桂荣,咬牙道:“桂荣,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别以为他已经忘了,两年前甘泉宫妃嫔与侍卫私通一事,就算最终没抓到姜衍的把柄,但他确信,其中定然有姜衍的手笔。所谓一报还一报,他戴了绿帽子受了屈辱,姜衍做了初一,他自然是要做十五的。

    如今时机到了,毁了秦家三姐妹,直接断了姜衍的后路,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更何况,此举不仅可以断了姜衍的后路,可以趁机羞辱姜衍,也能让姜衍与秦家生出嫌隙!

    没准这事儿闹到最后会不可开交也不一定呢,毕竟,秦家几人,是跟着姜衍一起去西海郡的,在姜衍手上出了事,不怪姜衍又能怪谁?

    桂荣闻言打了个寒颤,即使他是个太监,早就不算男人,也觉得此事太过狠辣阴损,这是一毁就毁一辈子啊,还不如干脆杀了的好!

    但这话他不敢说,只得苦着脸道:“老奴愚钝,皇上英明睿智,您的决定一定是对的,不过这秦三姑娘么……”他舔着脸面上带笑,一番话说得欲言又止。

    秦三自然是指秦宁馨,在进入睿王府,一直无法接近姜衍之后,姜泽便悄无声息的想办法与秦宁馨勾搭上了,秦宁馨也不是个安分的,出卖起秦家和姜衍半点压力没有,好在无论是秦家和姜衍,都没让她抓到什么强有力的把柄。

    听桂荣说到秦三,姜泽不以为意的眯了眯眼,懒洋洋道:“说秦三啊,亏得这狗奴才难得聪明一回,不过,那就是个眼皮子浅,一心贪慕荣华富贵的,她连生养她的秦家都能出卖,有奶就是娘,朕便是对她手下留情,也不过是个白眼狼,没了便没了罢。”

    再说秦宁馨已经离开上京,她原本在睿王府就使不上什么力,更何况是去了西海郡,在蔚家军的地盘上,姜衍怎么都会多顾忌蔚家几分,就更加不会给秦宁馨好脸色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姜衍要给秦家人好脸色,也绝对轮不到秦家二房,姜衍便是被逼入绝路不得不屈就,应当也只会选秦宁馥。可他如今连姜衍的后路都已经堵死了,想起来还真是大快人心!

    姜泽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是不错,遂换了笑脸吩咐道:“先让人去私库走一趟,将水云缎与翡翠琉璃盏给皇后送去,这次可是多亏皇后提醒,否则朕早就忘了。”

    狗奴才什么的,桂荣早就听得耳朵生了茧子,他半点不敢反驳,低低应了声,转身就要出去,却是又被姜泽叫住了,“且慢,先让申姜过来一趟,再去库房。”既然曹芳华对得起他,一心为了他好,在子嗣的事情上,他也应该多上几分心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