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愿意龟缩起来多添伤亡,自然是会露面的,可太早露面,唯恐古曲等人尚未进入阵法圈,若太晚露面,则有可能导致大部分鹰卫往山庄突围,不仅增添围剿阻力,麒麟卫的安排同样等于白费。

    陈虎闻言挠了下头道:“大约还有两里,没准属下前来报信的功夫,对方已经过去了。周未已经带人提前到山庄右侧埋伏好,只等后山有动静便立即动手。”

    蔚蓝颔首,“现在去与周未汇合,别只盯着一处。”古曲的主要目标固然是她手中的刹雪,可刹雪是死物,前面也说了,如今知晓刹雪的人还不多,一次两次失手,尹尚完能等得起,便是此番失手,也绝不会将古曲等人如何。

    而桑吉几人是影卫,于尹尚而言,同样有着不轻的分量。这种分量在古曲有十足把握拿到刹雪的时候自然不值一提,可他现在很明显没有,所以,她之前的那些猜测未必就部作数。

    陈虎闻言点了点头,“属下这就去。”

    姜衍默默听着二人的对话,期间微微蹙了蹙眉,等陈虎离开后才道:“打算现在就去后山?”说着挑了挑眉,开始若有所思起来。

    暗道入口的阵法他并非不知,可于他而言,在有充足人手的情况下,想要将这些鹰卫部拿下并不困难——近百的麒麟卫,还愁拿不下人?便是跑脱几个,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蔚蓝明显是想要以身做饵。

    按照蔚蓝的脾性,为了山庄的老弱妇孺,想要以身做饵也没什么稀奇,这的确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奇的是,如今有大把人手可用,换谁去作饵不行,哪里用得着她亲自涉险?

    蔚蓝笑了笑,“古曲此行的目标不就是我和蔚栩么?”

    这个说法明面上合情合理,但姜衍总觉得有哪里没对,可蔚蓝不说,他也没追根究底的意思。自他回京后接触蔚蓝开始,一直觉得蔚蓝身上有许多秘密。这些秘密不独他不知情,可能蔚池都未必清楚。

    所有事情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就好比蔚蓝最开始对他面子上温和有礼,半点都挑不出错来,实则极为疏离,也正是用这种疏离,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座高墙。

    之后蔚蓝的态度虽然有所改变,却是他用了两年时间来慢慢靠近才有的结果。他相信,倘若没有蔚蓝在坳谷受伤之事,两人之间的这座高墙大约还在。如今两人之间虽还有内心无法触及的地方,但近距离接触产生的摩擦,已经让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

    在蔚蓝身上,他完看不到十几岁女子该有的稚嫩青涩。当然了,这种稚嫩青涩,并非是指相貌。她格外的沉得住气,认真比较起来,甚至比谢琳这种长期浸淫于阴谋诡计的,表现得更加老辣沉稳。

    脑中念头转过,姜衍淡淡道:“我跟一起去。”大多数时候,蔚蓝想做的事情,都是没人能够阻止的,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干脆一起好了。

    “不是正一起么?”蔚蓝也没想过要撇开姜衍,这事儿要绕开他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她从一开始就半点没提。且有现成的高手在,为什么不用?更何况,她虽偶尔与姜衍过招,但真的看他动手,却仅仅只在麻城与真信田冲对上的那次。

    抛开姜衍是否对自己的行为生疑这点不提,姜衍的心思并不难猜——古曲此行的目的固然是她和蔚栩,可姜衍同样是尹尚的敌人,有这么一尊大佛在,古曲等人怎么可能白白错过?

    听涛听雨和粟米虽对自家主子以身诱敌的行为并不赞同,却心知二人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再说他们有足够的人手,当下也没出言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