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猜测在文起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一刻不能停止。

    他颤抖的身体,仿佛人一下子被掏空,显得那般虚弱无力,孤独与落寞,悲伤与凄然,是萦绕在他身外的唯一状态。

    文起从来没有这种突然孤寂空荡的感觉,他哆哆嗦嗦,不知该如何面对,那本来归家的喜悦,就这么被无情且真实地击了个粉碎,找不到一点完整的温暖,甚至说心底生出生不如死的念头来。

    幼苗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事实上,它与文起有过同样的感受。

    三颗种子,最后只有它存活了下来,除了一直病恹恹,基本无法治愈而给它生命的老乌鲁,算是活下去的希望之光,没有在比这个更觉得孤独与寂寞的了,而当见到德兰身边另一幼苗时,它是多么欣喜与激动,但那现实告诉它,彼此根本不会成为朋友。

    “你不进去看一眼,或许能有所发现,呆在外面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事,难道不是吗?”

    幼苗尽力安慰,想着能从文起那失落的状态中,将他拉回来,多少有些希望的可能,总比认定了这件悲惨的事,要让人觉得舒畅一些,“最好是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有蛛丝马迹,也好找寻同伴的下来,不是?不然在这里悲痛交加,也不是个办法。”

    幼苗想了想,沉吟道:“就算长尾猿一族迁徙此处,但为什么没有打斗的痕迹,你不是说瓦拉尔族与你部落生活在一起的吗?但这里并没有任何迹象证明这件事。”

    闻言,低迷沮丧的文起,身躯猛然一震,稍稍有了精神头。

    他要感谢幼苗提醒了他,十人的部落,除去他和狄聆,还有曲达施以外,应该还有七个人。

    狄聆…曲达施…文起想到他两人的名字,不由吃了一惊,全身汗毛骤然竖起,身体更是不听使唤地打起哆嗦,牙齿轻轻相击,哆嗦着,自语道:“这不可能,他们应该回来了才对,难道是狄聆带曲达施,还有凯特直接回到了对战长尾猿一族的战场上?还是…还是…回来的路上…遭遇了不测。”

    文起越说眼睛睁的越大,嘴巴更是大张起来,舌头都快从口中滚出来,面部要多扭曲就有多扭曲。

    细想这件事,文起后脊背一阵阵寒凉,冷汗想要浸出体外,都被紧绷的身体所束缚,那种古怪且异样的痛苦感,将他的身与心完全禁锢,所在这个看不见的“牢笼”中,忍受着不可想象的痛苦。

    这简直是将文起原本的痛苦一分为二,既要想着部落七人,也要推测狄聆三人的不测。

    文起一时间难以抑制自身将要爆炸的情绪,发了疯地大喊。

    “或许他们去到了对抗长尾猿的战场,毕竟凯特是首领,对瓦拉尔族的势气,可是有极大的鼓舞作用,且更好地领导瓦拉尔族,这是他们不再此处的原因。”幼苗凝重的话语,认定这是事实的面容,让看到它的文起,不禁一顿。

    他陷入思考,随着时间流逝,那狂暴的情绪也渐渐压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