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衙役附耳说了几句话,这衙役态度突然和善了:“这样吧,你们先到一边等等,我们领头的人马上就来,他会帮你想办法。”

    小皇帝问:“有什么办法吗?”

    “有的,比如牛屁股后面挂个袋子,将牛粪兜起来。你们先去那边坐着,兜子很快就到。”

    谢傅瞻牵着牛车,远远地走到城墙下,回头看到衙役还在看着他们:“圣人开口说话了,我们暴露了。”

    小皇帝托腮笑:“辛致知果真对朕严防死守啊。你猜,他们会怎么做?是把辛致知叫过来,大张旗鼓地请朕回去,还是放我们进城?”

    “通知辛致知、再等他来到,得很长时间,他们不敢让圣人这么等的,可能真找个兜子就把我们放进去。”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脸上写满圆滑的中年男子走过来,亲自将一个粗布布兜系在牛屁股上:“好了,你们可以进去了。哎呀,你们一老一小进城看病真不容易,我们绝不故意难为你们。”

    谢傅瞻连连打弓道谢:“谢谢差爷,谢谢你们。”

    小皇帝也弯下矜贵的腰,行了一礼。

    谢傅瞻带着小皇帝走后,众衙役还在嘀咕:“会不会搞错了,要真是贵人,会给咱行礼吗?”

    “管他呢,不是的话,不过搭几句好话,兜子又不用你出钱,万一是呢?”

    顺利进城去,小皇帝满意地说:“这群人倒是会想法子。”

    “您应该做几天织工,试试这么大块布用多长时间才能织出来。更不要说从种棉花到收获,得费多少劲了。”

    小皇帝懊恼,他为什么要没话找话说:“每一食,当念稼穑之艰辛。每一衣,当知丝缕来之不易。百姓稼穑纺织不易,怎么能用来兜粪!这淮安知府真是胡闹。”

    谢傅瞻说:“原本骡马牲口和农民都可以进城,牲畜的粪便有捡粪的庄稼人清理走。需要进城的人能进来,农人得到了肥料,街道也能保持干净,各得其所。”

    “圣人来淮安后,事情都乱套了。信不信,当地人都盼着您走呢。”

    小皇帝几乎怒吼:“又不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你什么事情都能怪到我头上来的本事,呵,真令人佩服啊!”

    “作为知府,辛致知不说政绩卓著,至少也不是庸碌无能之辈,此间种种怪现状,还不是为了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