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珠满脑子都是,待会儿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抚雷霆震怒的王上,保住顾长宁一条小命。

    半刻钟过去,勿昔草没有任何变化。

    喜珠额上的汗珠滚落,渗入地毡。

    “喜珠。”李珣幽幽地唤她。

    喜珠抬头望向君王,满头大汗,开口想为顾长宁求情。

    李珣先她一步下令:“去叫行刑的侍卫。”

    “王上!”喜珠惊呼,曹卓催促她:“快去呀,愣着做什么?!”

    意料之中的结果,顾长宁一个毛头小子,才十九岁,涉世未深,能懂什么医理毒理?

    喜珠两条腿发软,摇摇晃晃起身,她望向顾长宁。

    顾长宁似乎没听见周围吵闹,只专注地凝视勿昔草,血珠沿阔叶脉络均匀地蔓延,极缓慢。他若有所觉,捧上勿昔匆匆出了紫宸殿。

    喜珠不敢唤他。

    李珣站起身。

    喜珠扑通重新跪了回去。

    李珣越过他们,步出门外。

    雪停了。

    清寒的天地间唯余袅袅月色,映亮了银白大雪,宫闱之上,全是层层叠叠的雪,覆盖了辽阔无边的大地。

    顾长宁踩入雪中,两手摊开,露出勿昔草和叶上血水。

    叶子蜷曲了,轻微地,像含羞草收拢它的轮廓,将血珠拢入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