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家与郁家的这一小辈自幼定亲,此事你也是知道的,焦家如今和咱们往来密切就是为了重拾昔日之好,即是有约定那我做便的这个主。”

    郁老夫人站着说了好一会话有些微喘,郁静娴便又扶着她坐在榻上,又道:“我们离开阳石这许多年,焦家小辈如何咱们也一无所知便也没立刻应下。”

    郁远之微微蹙眉,有些莫明奇妙,焦家的事他一早就知道母亲是不中意的,此时又拿来搪塞他又有何用?

    他斟酌片刻,琢磨着如何开口才能不让母亲不再管这事,郁静娴和郁老夫人瞧着他那一脸算计的模样,脸色又黑沉几分。

    片刻后,郁远之才道:“母亲,若按实处上着想焦家与咱们家实在算不得门当户对,做的生意也都是小打小闹的,他们想来攀附不也是为着咱们日后结亲了好铺些路罢了。”

    听罢,郁老夫人颤抖着声音高声质问道:“所以你就要赔上娴丫头的命去讨好曹家?你当知道她的性子若逼着她嫁过去,只怕她明日便会绞了头发!”

    郁远之的算计卡在喉咙里不吐不快,看着母亲神色微变又立刻表明心迹:“郁家不比从前,儿子维持整个家族也总要为家族着想,权衡利弊才是。”

    焦家能讨到什么好处,不反过来要他们帮衬就不错了,而曹家不同,曹家的家底远比郁家还要丰厚许多。若不是郁老夫人还留些旧名在,这盛京之中他们也不过是略有些头脸的商人罢了。现在的郁家不比从前,兄长为官也只是个不中用的官与他这边并无裨益。

    曹家有钱但说到底正经的为官人家也看不上眼,曹家有心想要靠着名头这才想到了半上不下的郁家。

    他说的自己这般为家族筹谋策划,是想让母亲说不出什么来,况且母亲一向最疼爱自己,平日里他只稍稍蹙眉母亲都不忍心再加以苛责。

    郁老夫人与郁远之对视一眼,语气果然软了下来,不等郁远之再说什么,郁老夫人先道:“即是如此,做母亲的也不为难于你,既是为了郁家那便嫁到那曹家去吧。”

    郁远之心中大喜,冲着郁老夫人拜谢道:“母亲明昭,儿子感激不已。”

    郁老夫人给郁静娴打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郁静娴心中澄明便低头不语。

    郁老夫人顺着郁远之的话说了几句,见他面上对自己恭敬着心里却是越是火大,故意叹了口气道:“明日就派人将宝清接回来吧,你父亲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父子之间的心情都是相同的,你也必定如此,咱们既然早就和焦家有了约定便不能反悔,至于曹家......”

    “陈氏被抬为夫人,按理来讲宝清也算嫡女,将她嫁到曹家去也不算辱没曹家。”

    说罢,郁老夫人便委身躺在小榻上,阖了眼,再不言语。

    郁老夫人前面还满脸怒容,转脸就大度的应了他的要求,可他如何也没有料到竟是在这里等着自己,面对母亲这两面作派郁远之却无计可施。

    谁也没有料到郁老夫人体面了一辈子,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竟也会用这样的耍赖的手段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