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中的水果然越来越凉了,她觉得自己浑身发僵,手脚也渐渐无力了。

    但好在既中了定身咒,哪怕是昏倒也不会动弹半分的,否则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裴容,”不知过了多久,沈寒突然唤了她一声,“莫要睡着了,睁开眼睛来。”

    在印象中,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那时,她的确险些快睡着了。

    或者,是水太冷了,可能快将她给冻僵了。

    但她的意识还算清醒,仍不敢看他:“小人……”

    “你不会冒犯到我,”他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无可奈何,“蜡烛已经燃尽,屋里也黑着。”

    原来如此。

    她放了心,带着几分迟疑缓缓睁开了双眼。

    四周果然已经黑了,但是,屋外廊下的灯还是有光隐隐透进来,等她适应了周围的昏暗后,还是能看见他隐约的轮廓。

    她又红了脸。

    沈寒又不放心地叮嘱她道:“再坚持些,最好不要昏睡过去。”

    她“嗯”了一声,声音却已然开始打颤了。

    他应该也意识到了她的虚弱,沉默片刻后道:“说些话吧,能让你更清醒些。”

    可是,说什么呢?

    “诡书门一向行踪隐秘隐居深山,故而花衣山被灭门的时候,大司门连你们师门一共有多少弟子都未曾查清,”他提议道,“你便说说花衣山吧,那是个什么地方,你是如何拜进师门的,又在哪里做过什么?”

    在花衣山的往事吗?那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过去了,她原以为,再也不会有人问她曾经的花衣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