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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经很深了。

    四处寂静,窗外只能依稀听见微风吹拂的声音。

    身旁的女子已然进入沉沉的睡眠之中,均匀的呼吸在室内尤为清晰。

    秦尤缓缓掀开眼帘,一双如墨般的眸子幽深不见底。

    默然片刻,他兀自披上一件衣裳,起身离开了房间。

    虽已安排部署好了一切,可不知为何,却总觉有些心绪不宁,沉凝片刻,他微提内力,白衣生风,轻身前往了与今日那仆人弃尸的地方。

    李清婉并未患上不治之症,更无须段瑾言体内的麒麟续命,他做那么多只是想打消自己父亲的贪欲,保住段瑾言的命罢了。

    古来被用来做药引者的下场多半是死,但也有能幸免遇难的,段瑾言在之后醒来只会觉得自己是侥幸生存,以这个人的性子,在受过自己如此大的羞辱后是绝对不会再留在秦家了。

    他确实不舍那人,设计这连续的计策也是无可奈何,但所有都比不上那人的命重要。

    现下已过深夜酉时,如若无意外的话,药效已过,段瑾言应已醒来自行做了离开,但他仍想确保万无一失,其中缘由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穿过一片又一片茂密的树林,秦尤迎着萧瑟的寒风施轻功凌于半空,行云如流水,但却在看见荒地上依然躺着的一具人影时蓦地停了下来。

    借着依稀的月光,他辨出那人便是段瑾言。

    秦尤心中微微一颤,一种不祥感随之涌入骨骸。

    “段瑾言。”他即刻跪地将其扶起,以指抚之脖颈,嗓音中罕见染上了一丝慌乱。

    怀里的身体冰冷异常,无丝毫的生存气息,秦尤眸中苍茫,手指竟不住颤抖起来。

    是药的剂量加多的缘故还是他算错了时间出了纰漏?

    不,都不是,地上那人此时已脉搏全无,气息殆尽,如果说先前药效尚可测出一丝心跳,现下便形如死尸一般,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