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舟在徐渡那儿歇下,纯粹是因为这天累得厉害。

    他本就在礼部狠狠忙了一遭,回来之后,又与徐渡你来我往地试探了一番,晚膳根本没吃几口。

    等晚膳撤下,他准备离开时,刚一起身,便骤然一阵天旋地转,使得他险些摔倒在地。

    徐渡一把扶住了他。

    “王爷体弱,万不可太过操劳。”徐渡道。

    江随舟稳住了身形,喘了几口气才略微缓过劲来,单手撑着桌面,无力地摆了摆手:“千秋宴,礼部日日都忙。”

    徐渡扶着他在一旁的榻上坐下,转身点起安神香,道:“是,每年这会儿,朝中都忙得厉害——属下遣人去请府医来给您看看吧?”

    江随舟摇头。

    “不必。”他道。“来回折腾,不够累人的。”

    徐渡点头:“也是。那属下叫人去给王爷炖盅安神的汤——您今日就在这儿歇下吧?”

    他这提议倒是不无道理。毕竟后院离安隐堂本就远,中间又隔着个大园子。江随舟去哪儿都要坐步辇,步辇在园子里走不得,还要绕路。

    单这一路颠簸吹风,就够累人的了。

    江随舟动了心,却又骤然想到了什么,迟疑问道:“你房中可有多余的床榻?”

    徐渡淡笑:“王爷放心,里间有个碧纱橱,平日里长筠来此小住,都是睡那里。”

    一听两人都有床睡,江随舟放心地点头。

    只要有床可以躺,还管睡哪儿呢?

    于是,这天晚上,他就在徐渡的房中歇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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