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自挂东南枝。”

    “人生在世不称意,不如自挂东南枝。”

    “垂死病中惊坐起,转头自挂东南枝。”

    “人生自古谁无死,还得自挂东南枝。”

    “大人这是——真是——”荆红追忍笑道,“好文采。”

    苏晏摇摇晃晃地骑在马背上,两腿内侧的嫩肉在鞍鞯上磨得生疼。他头戴一顶大斗笠,斗笠边缘垂下的黑色纱幔能挡风沙、遮烈日,颇为实用,奈何造型太娘。

    “与本大人有没有文采何干,这是诗词混搭的艺术。”他郁闷地长叹口气,在烟尘弥漫的黄土路上继续颠簸前行,曼声吟哦——

    “廉颇老矣,宛转蛾眉能几时?”

    “老夫聊发少年狂,一树梨花压海棠。”

    “朕为将军解战袍,芙蓉帐暖度春宵。江州司马青衫湿,从此君王不早朝。”

    荆红追听得耳根发热,不自觉地看向苏晏身上的青衫,脑中万千绮念凌乱飘忽,又被理智狠狠压下,嘴里安慰道:“我知道大人这一路奔波辛苦,每日赶路枯燥无聊。好在此地离灵州已经不远,快马加鞭的话,两三日就能抵达。”

    苏晏听到“快马加鞭”四字,腿根更痛了。

    离开横凉子镇后,他们手中没有地图,一面问路,一面辗转,好容易在天黑前进入定边城。

    荆红追把他安顿在客栈,交代了一句“大人先休息,属下去去就来”,便要出门。

    苏晏猜他是要去弄盘缠,忙叫:“别去杀人。”

    荆红追失笑:“我晓得,现在是大人的侍卫,不是杀手了。”

    苏晏又说:“也别打劫好人家。”

    “属下只取不义之财,大人若是不放心,我会记下哪门哪户,将来把钱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