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喊了好几声,声音残破不堪,想象比真正的承受更加让人没办法忍受,杨妮儿濒临崩溃的边缘,涕泪横流。

    那人却只是在她身边停下,一声轻轻的叹息,杨妮儿听出是王浩男的声音,之后有一件带着血腥味的棉大衣盖在她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杨妮儿甚至有点昏过去,她两只耳朵都承受着剧烈的耳鸣,那是她极度害怕的表现。

    她才二十四岁不到二十五岁,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太阳升起又落下,她只是麻木地被动地被推着往前走。

    她还没有谈过恋爱,没有试过被人疼爱的滋味,如果有可能,她想知道亲生父母的下落,或许只是见一面,或许她会原谅,她看过一些家庭伦理剧,里面那些弃儿斩钉截铁地表示绝不会原谅父母的抛弃,可是杨妮儿从来没有这么坚决过,她常常幻想,哪怕是不爱且没有多少感情的父母,最起码,她总是拥有了。

    杨妮儿陷在这样悲伤的回忆里,愈发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她四肢麻木到完全失去知觉的时候,有一道亮光打在绑住她眼睛的黑色眼罩上。

    她微微动了动,不过几个小时,嘴唇已经干涩起皮,有人帮她解开缠眼布和堵嘴的麻布,杨妮儿陷入黑暗中太久,一下子没办法适应,她微微眯缝着眼,慢慢看清楚这是一间二十来个平方米的林间木屋,墙缝里甚至还开着不知名的小花。

    木屋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一如她身上这件军绿色大衣所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样。

    杨妮儿慢慢适应了光线,这才看清楚,离她两米左右很近的距离里,放着一张木头椅子,上面坐着的正是陈建民。

    陈建民身后,站着王浩男,他正看着杨妮儿,眼睛无光,是一种与己无关的漠然。

    王浩男冷着脸,正要开口,却被陈建民抬手拦下,他脸上萦着浓浓的杀气,用鼻音冷哼。

    “杨妮儿,那天,我把你送到陈拓办公室,进门前,跟你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吗?”

    杨妮儿哆哆嗦嗦,脑子跟短路一般,实在没办法思考问题,她看陈建民问完,一副耐着性子等她回答的模样,她实在没辙,只能认命地摇了摇头。

    陈建民冷笑一声,“那我送你去拓展实业,是做什么的,你肯定也不知道喽?”

    杨妮儿求助般去瞧王浩男,可惜王浩男只是冷着脸,面无表情,仿佛同她不认识。

    杨妮儿咬着唇,带着哭音,她从小被当成童工对待,不擅长撒娇和示弱,只能依靠本能,哀哀相求。

    “陈总,求求您了,杨妮儿若是有不懂事的地方,求陈总给杨妮儿一个改正的机会。”

    陈建民冷笑,是那种冷入骨髓的皮笑肉不笑,“杨妮儿,能耐啊,不记得我说过的话,也就罢了,过去拓展实业才几天,就学会投桃报李,倒打一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