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酒儿还在梦里教学生怎么解剖一头牛,就被吵闹的铃声叫起。

    她闭着眼伸出手臂在床头乱划着,在摸索到声源后随便一划,然后将它放到耳边,就听到那边急的几乎变了调的声音说:“沈大夫,沾沾刚刚呼吸骤停了!严大夫他们现在正在抢救呢!”

    这一通紧急电话,像一道晴天霹雳,顿时就将沈酒儿从还未退散的睡意中劈醒了。

    她急忙换好衣服,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医院,正好赶上严大夫一行人从手术室中出来,手术室外一个人也没有。

    沈酒儿快步上前气喘吁吁的想要问手术成不成功,但不等她开口,就看到严大夫满是遗憾的神情,她立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沈酒儿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尽量平稳着自己的声音,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严大夫,沾沾……沾沾她……”

    严大夫擦了擦额角的汗,遗憾又痛心的说:“内脏大多数都破了,基本上没个完整的,实在是无力回天了。”

    沈酒儿不敢置信的说:“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昨天我带她复查也只是轻微破裂,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就……”

    严大夫看了看四周,然后靠近她一步,沉声说:“听说昨夜里沾沾的姥姥来过。”

    沈酒儿一愣,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怎么姥姥来了一趟病情就变得这么严重,而且沾沾都进手术室急救了,护士肯定通知了她的家人,为什么手术都结束了也不见他们的影子?

    她越想越不对劲,之前看沾沾的就诊资料,应该是遭遇过家暴,难道说……

    这个可怕的想法如同一张密不透气的大网披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沈酒儿微微躬下身子扶住了自己发抖的膝盖,想着沾沾前几日躺在病床上,气息奄奄的问她:“姐姐,你是天使吗?”

    自己当时回她什么?说不是天使,是医生,医生会救她,会将她的病都治好,结果今天她就去了天堂……

    眼角被泪水浸得发红,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努力克制着喉咙间的呜咽。

    她跟着保安将沾沾送去了太平间,然后在门外坐了许久,却一直没有等到沾沾的亲属。

    太平间的阴冷此时却抵不过她的心冷,她缓和了自己的情绪,长呼了一口气,然后坚定的走向了主任室。

    轻叩几声门,在得到主任的回答后,沈酒儿进了门开口第一句就是:“主任,我要沾沾监护人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