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迹象都在表明着一场天崩地裂已经袭来。

    寝殿内灯火通明,照得一片璀璨,大门被紧紧闭着,门内却到处是陛下最信任的宫女太监以及郝御医,还有他的那些弟子。

    一片压抑。

    声音都很沉重、沉默。

    陛下的眼睛紧紧闭着,怎么也不睁开。

    郝御医搭着陛下的脉搏,转头看了看彭公公,想要说什么话,却终究是没有说,依旧搭着脉搏。

    彭公公就像是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郝御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陛下病危,你是长安医术最高的人,陛下一直都是怎么待你的,你很清楚。”他说道。

    “我定会力以赴,彭公公,请……请放宽心。”郝御医的声音顿了一下,道。

    彭公公听到了他的整句话,但是让他心头一颤的是郝御医的那一声停顿以及重复,他的心里面冰凉冰凉的。

    郝御医一直都待在寝殿之内,寝殿的大门紧闭着,没有开过分毫,压抑的氛围弥漫在整个寝殿里面,像是阴云笼罩。

    在寝殿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那就像是一个牢笼,严密之下,是隽永的阴沉。

    日头从头顶往西方缓缓而去,光线在不知不觉中慢慢黯淡,温度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放低,时光在不知不觉中徐徐老逝。

    那座牢笼一直都没有打开,紧紧地闭着。

    门前的带刀侍卫们大概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却并不知道确切的事情,那种压抑让他们心里面第一次产生了空空落落的感觉。那种感觉从来没有过,他们以保护陛下为荣,带有着强大的气场,威逼着任何接近陛下的人,让对方忐忑,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一般自己内心虚弱无助到了极点。

    西天一片血红。

    夕阳沉入了地下,血色缓缓消散,天越来越黑。

    郝御医还是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