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立的家被人故意纵火烧了,现在黄立一家人到开封府那里跪着。说之前诬陷了孩儿!孩儿这次真是跑到黄河那里,也洗不清身上的冤屈啊!”吕公著又惊又怒,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自己的老爹,现在吕公著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自己老爹了。

    吕夷简拳头禁不住紧握,但很快就松开了,有些颓废的叹了口气。慢慢坐到主位上。低落的说道:“这事情,老夫棋错一着满盘皆输啊!”

    吕公著大惊失色,宛如落水的人一般,连忙上前紧紧的捉住吕夷简的手道:“爹,你不能够这样的,孩儿沾上这个污名,日后还怎么为官啊?”

    “都怪老夫之前太过专横了,虽然不是所有人都会认为真的是老夫下手的。但觉得最有可能是老夫的人,绝对是最多人是这么想的!崇文馆,你是呆不下去的了,暂时到江南西路蛰伏一番吧!”吕夷简闭上眼睛,痛苦而无奈的事情。

    年纪大了,那个老人愿意子女离开自己膝下的呢?但这次真的没有办法,否则吕夷简也不会这样做。

    赵禳这一手以进为退玩的太漂亮了。谁会想到,往日一向以强硬著称的赵禳会退让呢?赵禳刚刚在金銮殿上退让了,黄立的家被焚烧,这一切无一都不直指吕夷简骄横跋扈。加上吕夷简的确在不少事情上很专横。平时也就罢了,现在都不知道多少人摩拳擦掌的,准备给吕夷简落井下石。

    如果吕夷简现在不当机立断的丢车保帅,那么就连他吕夷简也得灰头灰脸一把,弄不好还会再次被贬谪。吕夷简现在已经是六十有二了,这一次也是他最后一任的宰相。被贬谪后,谁还会再让这么一个老头子回来的?

    毕竟就算是皇帝,也需要有长远打算,这么一个老头子,心中肯定会琢磨,能够用得了几年呢?与其在几年后再找继任者,莫不如找个年轻一些的培养,可以用上个七八年,甚至十几年,岂不是更加好吗?

    吕公著脸如死灰,松开捉住老父的手,倒退几步,脸上流露出惨然的笑容。“孩儿……孩儿知道了,只是请爹记得注意身体,年纪大了,不比往日,冬天不要逞强,多穿些衣服……”

    说着说着,吕公著禁不住落下两行泪水,怕被吕夷简看到呵斥。不敢说话,朝吕夷简鞠一躬后,连忙转身离去。

    吕夷简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手紧紧攥住扶手,看着吕公著离去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愤怒。“赵禳!老夫和你势不两立!”

    “来人!”吕夷简对外面大喊道。

    管家一路小跑的从外面进来,欠着身,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呢?”

    “立刻给老夫备轿子!”吕夷简阴沉着脸吩咐道。

    管家有些惊愕的抬起头,看着吕夷简说道:“老爷,你这才刚刚下朝回来,怎么这么快又要出去?”

    吕夷简有些懊恼的说道:“老夫吩咐你做,就去做了!问这么多干什么啊?”

    管家登时有些怕了,垂下头,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不知道老爷要去那里呢?小的好准备多大的轿子。”

    吕夷简想了想,说道:“去郢国公那里,隐蔽一下,就两人轿子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