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跟着并入队伍,心里就恍惚有不好的预感。

    这时天色未亮,在场的差卫都立得竖直,谁也看不清谁的脸上是什么神色,有的人帽子戴得歪歪斜斜的,有的将棕色服饰穿得长一截短一截的,领班的魏首领肃然喝令他们整顿仪容拾起精神来。

    整顿好队伍的仪容仪表和士气,魏首领便撤身后退,把位空出来让给身边的一个人上前,在朦胧的晨色下,一时看不清是什么人。可当他开口讲话时,众人立扫困顿,当下清明,这可不就是管理他们监守差卫的都头刘廷嘛,寻常时候可不会轻易出现在晨会上。

    每逢出现,必有重大事情通知。

    见是刘都头要发言,人人都打起了十足的精神,不敢懈怠。

    “你们这一批人当中,有哪一些是由前晚值夜转今日白天当值的,举个手我看看。”

    周护顿时悬起了一颗心,恍然抬眼看着刘都头,心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只见已经有人举起了手,从一个渐至多数,周护便也跟着举起手,撇头看了看杨逸远,发现他已然举着手。

    刘廷曲指默默数着数,点完后收下手,“好,都放下吧。”然后跟身后的魏首领道:“开始点名吧。”

    看着刘廷意味不明的举动,周护不敢乱想,平心静气的按着上头的节奏走,但不知为何,点名的环节过得尤其漫长。

    点完名后,刘廷接着说:“昨天晨起,在红旗卫后仪司的某一偏僻阶口处发现赵都头一条宠犬的尸体,你们这些当差的,有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周护瞥了身旁杨逸远一眼,发现他以同样的眼色向他看来一眼,默契地不动声色。

    其他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纷纷都摇头称不知。

    刘廷好整以暇的来回踱着步子,目光盯向他们这一群:“虽不过是一条小黑犬,却是赵都头的一块心头肉,如今死得不明不白,赵都头又爱犬心切,这事自然是追查到底的,有谁知道的,或者......”他声音脚步同时顿了下来,越发锐利的目光在他们的一片脑袋上停留了片刻,随后才慢悠悠地说:“谁干的,识相的最好自己及时站出来,否则查到了谁的头上,后果不堪设想。”

    周护见他几分装腔作势,心道还真就不信这个邪。

    静待了一会,刘廷见他们皆不为所动的样子,仿如早有所料,面上神色如常,犹自续道:“没人知道或者不敢认罪都没关系,同样的话我不止是对你们说,我给你们两日的时间,如果自己不站出来,届时不管查到没查到,凡前夜当值的人,都要受罚,而且加倍。”

    这番耸人听闻的话,一下引得场上一片躁动,刘廷却不管,有些得意的拿过魏首领手里的名册,接着目光在名册和队伍人群之间抬起抬落,似在进行对号。

    大家都耐着性子等他对完,随着一阵冗长的等待,他才不慌不忙的以一句“都当差去吧”结束了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