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林向晚刚消了未半的怒火又熊熊燃起,连带而起的还有浓烈的杀意。

    “你回去吧。”林向晚低声嘱了句瑟瑟发抖的书画,迈着沉重的步子去往了卧房。

    身后,书画急急叫了她一声,她没有闲心去管。

    她只知道今夜,她和云宸必须要有一个了断。

    转眼已近子时,远近的灯火都被吞没在漆黑的雨夜中。

    林向晚几番踏入大雨,浑身上下早就湿透,可她胸中有火,丝毫不觉得冷。

    才进了院中,林向晚还没来得及看向屋内,就见靠墙的地方,云宸竟然穿着那件被她撕破的亵衣,身形端正地跪在雨中。

    她下意识疾走了两步,到了人身前,才慢悠悠道:“你这是做给谁看?”

    云宸浑身湿透,单薄的亵衣将他身上各处的线条一一勾勒显形,脸色唇色皆是雪白,也不知跪了多久。

    他神情一如往日温和,抬起精致的凤目看着林向晚,轻轻吐息:“将军,奴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惹将军生气,可奴隐隐觉得,这件事要是解释不清,奴与将军日后势必背向离心,奴宁身死,也不愿遭将军舍弃。”

    他说得温软伏低,可眼神却异常坚定,灼热的目光紧缩在林向晚身上,补充道:“自将军那日将奴带入将军府,奴的一切便尽归将军所有。”

    云宸句句恳切,林向晚却只是寒着脸,她反问:“不愿遭舍弃,是恐再入奴籍,还是怕三殿下那里,你不好交代?”

    云宸心道她果然知晓了,却还是神色纯良道:“什么三殿下?”

    “事到如今你还要让我明说吗?”林向晚提高了声音,厉声质问,“今日你在城郊,究竟去见了谁?”

    云宸面露恍然,向前膝行了两步,下拜道:“将军!奴与杨公子只是萍水相逢,劝慰了他两句,杨公子当时万念俱灰,奴实在不忍心看他自寻短见!”

    林向晚目露讥讽,“你倒是清高!我会不知杨简的为人?就他那种货色,也会自寻短见?”

    闻言,云宸却皱紧了眉,“不知将军以为,杨公子是个怎样的货色?如奴这般低贱不堪的,将军都能收入府中好生相待,为何会对一个不曾谋面的男子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他说完这话,却是暗自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