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不动声色地使了个眼色,浮舟见状立刻会意地带着弟子将暗香隐弟子斥退,将玉九迎上了主位。

    二人站位瞬间调换过来,白云松被白玉水榭弟子围在其中,望着主位上的玉九汗流满面。他在脑中斟酌了一番,终是下定决心道:“和洛山城早已在玉家主身边安插了眼线,白某之所以选择此时前来白玉水榭也是他们授意的。不知这个情报,玉家主可满意?”

    玉九闻言嗤笑:“这算什么情报?你说的这些我心中早已有数,若是诚心,不妨直接将那人名字说出来,难道一个名字还抵不过白门主一条手臂吗?”

    白云松掏出手帕擦了擦额间的汗,焦急道:“不是白某故意不说,是实在不知道此人是谁啊!白某也是受制于人不得不如此,玉家主既然早已猜到,那么找出此人也不过早晚之事,何苦非要跟白某过不去呢?”

    “我与你过不去?”玉九冷哼一声,“今日局面皆是你白云松自己选择,可怨不得旁人。” 说着,他示意浮舟拔剑去砍白云松手臂。白云松吓得几乎快要跪下来,颤声道:“别!别砍我手!玉家主如果不满意,那、那我还有个东西可以和玉家主换!我保证玉家主一定满意!”

    他慌慌张张地从怀中摸索了一番,掏出一个紫色的小药瓶递给玉九:“此药可解百毒,乃不可多得的救命之药,白某身上也只得这一颗。若是柳公子服下,或许能够早日复明,不知这诚意能否足以换白某一条手臂?”

    玉九将药瓶接过,凑近嗅了嗅,倒确像是解毒之药,他道:“若果真如你说的那般神奇,这次饶过你也行。但从今往后,凡我玉如许在的地方,你白云松及手下门人须得退避三舍,且暗香隐永不得再向我白玉水榭生事,可能做到?”

    白云松闻言大喜过望:“能,能!白某保证不会再来白玉水榭闹事了!此生永不踏足陵州城!”

    浮舟忍不住出声道:“家主不要相信他!此人诡计多端反复无常,决不会轻易兑现承诺的。”

    玉九将药瓶收好,轻笑了一声道:“无妨。牲畜不通人性,故而不会讲信义。但我玉如许言出必行,既然答应放他走,就不会做违约之举。”

    他话里虽未有一字一句辱骂白云松,却满满都是警告。如若你白云松日后违背约定,那可真是堪比牲畜了。

    白云松自然也领会了他话里的意思,此番被和洛山城当刀使前来白玉水榭挑衅,非但没捞到一点好,还弄得狼狈至极。他心中愤恨无比,面上却还是勉强挤出个微笑,朝玉九拱手道:“多谢玉家主大人大量,白某这就带着弟子回祁山。”

    玉九看也不看他,只淡淡道:“滚吧。”

    待白云松及暗香隐弟子悉数退去后,玉九方才对浮舟道:“你即刻带着剩余的弟子去城中查看一番,若有被暗香隐损坏之处,能修的修缮好,不能修的,损失由我们承担。然后再去那些受伤的百姓家中看看,如有需要用药的,去城中抓些伤药给他们。此次是我疏忽才导致他们遭罪,务必要做好善后工作。”

    浮舟点头道:“是。”末了又由衷地感叹,“家主真是好心肠。”

    从前玉九也不是没被别人夸过心肠好、神仙下凡之类,但却从未有过什么真实感。如今浮舟这简单的一句话,竟让他第一次觉得,他是可以成为和周寒渡不一样的人的。

    白玉水榭弟子领命后又纷纷出门奔向城中各处,厅中霎时只剩下玉九与柳惊澜。

    玉九起身走到柳惊澜身边,将瓶子递到他面前,说:“这药我闻了闻,的确都是难得的材料,应是无毒。何况刚刚那种场面料想白云松也不敢欺骗,不过保险起见,还是等回上京后让方兄验过再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