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渡见他不说话,只是轻笑一声便又看向了玉九,继续煽动道:“许儿,我虽一早就知道柳惊澜是你安插在此的眼线,却不知你们竟是年少之交?啊,刚刚玉谦死之前说什么来着?要你们互相照顾?让他娶谁?华儿吗?唉,可惜,可惜,他恐怕要死不瞑目了。”

    玉九心绪早已被复仇的火焰吞噬,因着柳惊澜一直压制才不致爆发。如今骤然从周寒渡嘴里听到柳惊澜的名字,他神色终于有所微动,抬眸看向周寒渡,道:“什么意思。”

    周寒渡装作惋惜的样子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也没什么,只不过你这位年少之交,可能活不了多久罢了。”

    闻言,玉九和柳扶苍皆是一怔。

    玉九瞳孔一缩,身上寒意更甚,追问道:“把话说清楚,活不了多久是什么意思?”

    周寒渡哈哈大笑道:“许儿还不知道吧?让舅舅来告诉你。我在关押玉谦的地方下了一种叫做摧心散的东西,闻上去只不过是寻常的花香,但一旦吸入,用不了多久便会五脏巨裂,七窍流血而亡。真真是——”他斜睨着看向柳惊澜,“药石难医,无力回天。”

    柳惊澜从怀中摸出刚刚包着带走的那些粉末,冲周寒渡扬了扬,说:“你说的是这个吗?恐怕要让你失算了,我还不至于那么傻,明知味道有异还不做防范。”

    周寒渡眯起眼睛笑得更开心了,说:“柳惊澜啊柳惊澜,你可真是天真。化解摧心散毒性的解药我也一并下在了房中,倘若你不捂住口鼻,反而还不会有事,如此一来,你必死无疑!哈哈哈哈,到底是天真,天真哪。”

    仿佛为了证明他所说为真一般,柳惊澜的心口骤然一疼,唇边竟恰是时候的沁出血丝来。

    玉九见他如此,心神大乱,握着白昼的手越发用力,不住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柳惊澜毫不在意地抬手将唇边的血迹擦掉,对玉九道:“你放心,我先前已封闭了五感和经脉,就算中了毒也不会太深,不必担心。”

    然而玉九似乎已经听不进去,他整个人看上去已不太清明。剑尖倏忽扬起指向周寒渡的喉间,雪白的剑上有气劲飞速流转,那是他在催动内力。

    周寒渡不仅不避,反而走近了一步,单手握住了白昼的剑尖,蛊惑道:“来杀我啊,杀了我,柳惊澜也活不了。许儿,今日你注定要看着你的父亲和最好的兄弟接二连三在你面前死去,却半点也无能为力。愤怒吗?憎恨吗?来,用你手上这把剑,朝着这个位置捅下去,杀了我为你父亲复仇!”

    柳惊澜一把拉住他,急促道:“不要听他的话!”

    玉九双眼血红,此刻的他看上去极为痛苦,玉谦之死与柳惊澜中毒的双重打击在此刻周寒渡的言语挑拨下让他已几近失控的边缘。他的内力不住从周身以及剑尖溢满而出,散发出的寒意让周围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一旁的谢宗明见状也着了急,沉声道:“不好,玉兄的内力如果再这样乱蹿下去,恐怕会走火入魔!”

    流木也急道:“那怎么办?我、我可以把自己的内力过给公子吗?”

    谢宗明摇摇头,说:“先不要轻举妄动,柳……公子在玉兄旁边,他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