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傅知雪问住了,他想了很久,才琢磨出两个词,但又不愿意说给江爷爷听,毕竟对方刚开始还骗了他。

    但在老人的再三催促下,他慢吞吞道:“……一个龟毛、但又温柔的人。”

    江爷爷笑得更开怀,稀奇道:“我倒是头一次听说有人用‘温柔’形容我儿子。”

    傅知雪来劲:“所以他龟毛是所有人公认的,对吧对吧!”

    江爷爷:……完全抓错重点。

    金毛在芬里厄的帮助下终于从一堆木屑中解救出来,傅知雪招呼芬里厄回来,奖励性地拍拍它的脑袋。

    临走前,他犹豫,还是对江爷爷说:“江爷爷——姑且允许我这么叫您。虽然您是江寰的父亲,论亲疏关系我是绝比不上的,但作为父亲,您也绝不该在背后这么诋毁自己的孩子,江寰是我见过的最可靠、负责的人,如果童年发生了这么些可怕的意外,您难道不应该反省下自己,作为父母,您做到了什么?”

    “——另外,您刚才试探人的行为,真让人讨厌。”

    说完,他摆摆手,走了。

    留下老人独自站在那里。

    金毛喉咙里发出安慰一般的呜咽,撒娇一般地蹭主人的大腿。

    它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于是跑到另一边,一个早在暗中听到一切男人的身边。

    小心翼翼地触碰了男人的手指。

    男人低头看他,眼神里藏着奇异的光。

    “我真的错了,”江爷爷没有回头,声音苦涩:“这么多年我早意识到我这一辈子可能都要这么遗憾,妻子被我逼疯,我的孩子也不愿与我交集。”

    江寰从无人处走出来:“您还有偌大的事业,那么大的江家,都是您一手建成的。”

    他有些漫不经心,细听下,又不乏嘲讽。

    江爷爷悲哀地沉默,他的身形在一瞬间风烛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