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怔了一秒,异口同声地发出赞叹。

    “凝濛精……此名甚好!有幸亲耳聆听乃奴才之福,亦是万民之福!”

    自穿成唐朝同名同姓的高宗皇帝后,李治已经听了不下百句彩虹屁,被这群人无脑吹得脑瓜仁都疼。

    和太监们的“万民”“祥瑞”差不多,社畜时期为了汇报好听,PPT上那些赋能、饱和、私域流量、生态闭环、品效合一、中台战略、下沉市场等等,听起来也是一个比一个大动干戈。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成了皇帝后,以后恐怕放个屁都是“紫气东来”。

    倏然间,长风乍然而起,刮拂得万叶千声,一地浅淡光影。

    突如其来的痛感在额前扩大开来,李治不由得按紧了太阳穴,阖起双目。

    原史中,高宗李治常年罹患风疾,病弱难医,最后因病逝世……想到这里,这位来自21世纪的咸鱼社畜脸色愈发难看了——

    出于对资本暴打的不满,他向来不屑于老板“赏赐”的不靠谱大饼和996福报。

    所以,好好一个青年人,愣是活成了到点就走、沾床就睡、保温杯里泡着枸杞的老干部。

    谁能想到,最不在乎钱权的佛系社畜竟有一天坐上皇位,还成了落了一身毛病的病秧子。

    简直是大型社会性死亡现场,怕什么来什么。

    这头,他闷闷咳了几声,胡禄已眼疾手快地接过小太监手里的茶水,伺候着李治喝了一口,关切道:“皇上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话音未落,茶水进了李治喉咙,一阵熟悉的味道袭上。

    他呛了一下,扶着胡禄的胳膊,一口将茶喷了出去。

    李治看了眼身前巴巴望着自己的胡禄,面容煞白了几分,指着茶盏道:

    “朕得的是风疾,你怎么能用这种风火上扰的茶种?”

    胡禄琢磨了半天也没明白,只是一双小豆眼眨巴了半天,又是叩首又是谢罪,却全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