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轻月见大师兄入内,便要起身行礼问安,断九轻轻掩上房门,见师弟欲要起身,忙道:“不必起身,你方从寒室回来,咱俩坐着说话便是。”言毕,便径直坐到了塌前,端起司轻月手臂,探看起他的脉象来。

    把得片刻,断九感到师弟今日脉象,竟已不似往日从寒室回来时那般微弱无息。面现微喜,又复单掌抵住司轻月左手,轻喝道:“师弟,随我引导,缓缓运气,行一小周天即可,莫要太急。”

    司轻月闻言,虽不知大师兄寓意何为,但也当即收摄心神,屏息运气,将内息于体内丹田运向断九,又由断九引返丹府之中。两人这般反复,将体内脉息运了整整一个小周天方毕。

    运毕,两人随即收神摒息,断九抬起仅有四指的右手,轻抚着司轻月的头温言道:“师弟,恭喜你,你的莫问琴心修了十二年,终于破境忘弦了。”

    司轻月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又淡淡笑道:“大师兄,旁人修琴,最多三年便可破境忘弦,我十二年方才堪堪至此,有何可喜?”

    断九闻言,轻声一笑,又抚了抚司轻月额间那宛如红莲的血印道:“师兄可不是恭喜你在武学之上有所精进,难道你忘了,太师父说过,你的噬体之痛,待入忘弦后,便可大大缓解,这难道不值得高兴么?”

    司轻月闻言,无奈地避过断九的手,苦言道:“大师兄,这噬体之痛我都忍了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多一点,少一点,想来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倒是这莫问琴心,进展极慢,迟迟不得入忘弦境,反倒拖累了我修习青莲剑法,也不知师父是怎么想的,非得让我将莫问琴心修至忘弦,才肯传我六莲之道,我的青莲剑法早已练至三莲剑境大成,偏偏不得再进一步,这才真是叫我好生苦恼。”

    断九听得师弟这般抱怨,温声慰道:“你莫要说这儿话,怎会是差不了多少,这噬体之痛伴你多年,其中痛楚我是亲眼所见,如今能少上一分,也是极好的。至于你的青莲剑法,我是不懂,但执剑长老如此,想必自有其深意,说不定这两者需得相辅相成,方可有所进益。”

    司轻月闻言应道:“破境忘弦后,好像我方才醒来之时,确实不似往日那般头疼燥热了,大师兄,你说,我以后修炼莫问琴心,进展会不会有所增速?要是还如往日一般,那得到什么时候才能修至无尽藏,彻底解了这噬体之痛呀。”

    断九闻言笑道:“待会我们同去拜见太师父时,你自己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太师父昨夜亲自为你护法,想必也已是知道你破境之事了。”

    司轻月突然想起断九前些日子奉轩主之命外出,已有好几日未回梦回岛了,昨夜恰逢自己抑毒之际,断九也未能前来护法,还是轩主亲自前来,为己护之。

    于是问道:“大师兄,你这几日去哪了,竟连我昨日毒发都没有回来,可是出什么事了?”

    断九见司轻月提及外出之事,神色顿时一变,随即又复温笑,起身抱臂,看着窗外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近日轩中得报,丁君现身扬州附近,太师父与赵长老便命我前去探明来意,防止他生事罢了,此人性情过于乖戾残忍,故而,直到他离开了扬州境内,我才敢放心回来。”

    司轻月见断九言语间虽是温笑,却不自觉的抚着右手手臂,似是有伤,急言问道:“大师兄,你受伤了?”

    断九见司轻月如此问之,看了看自己仍在抚慰右臂的左手,眉头微皱,随即收回抚臂之手,整了整已皱的衣袖,笑言道:“无事,不过是不小心被他的冰禅指点了一下罢了,他也中了我数记音刃,还被我一招闻曲弄影伤了肺腑,想来倒是伤得更重一些。”

    司轻月与松老闲来垂钓时,曾听松老提及过丁君此人,此人乃是明教五行旗之一,洪水旗的掌旗使,阴冷,狠辣,残忍好杀,但凡麾下洪水旗所到之处,少有留人活口之时,故而与江湖中人结怨甚多,甚至明教教中弟子对他也是略有不满。

    丁君所学武功名为墨冰笔法,所使兵器被其自命为冰魄判官笔,此笔笔身玲珑剔透,通体蓝白,约莫一尺长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