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离呆呆的看着他的动作,眼中露出一丝寂寞,心中又涌上有一种无法言明的欣喜。她的视线渐渐上移,落在十一师兄易容的一张极其平凡的脸上。

    十一师兄擦手十分细致,他也察觉到扉离盯着他脸的眼神像一把刀锋,似要刮开他脸上的假皮,挖出他的骨血来看清楚。

    十一师兄动作不停,等缓慢的擦完两只手,才轻叹道:“不就是让你拿个剑嘛,”他转头,望向扉离的眼神非常诚恳,“要不,师兄也给你擦一下手?”声音逐渐低下来,好像是突然觉得这样说有点对师妹这样的女子不敬。不禁紧闭上嘴,不语了。

    扉离一双邃黑的眼眸静静的望着他,使得十一师兄越加不好意思,他迅速叠好帕子塞进怀里,把剑从扉离手里拿回来,柔声道:“师兄唐突了。”不待扉离反应,就快走了几步。

    “十一师兄,你想吃千层饼吗?”扉离带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得十一师兄心里一阵怪异的酸楚,他不明这感觉是从何而来因何而起,徒然停下脚步,却也不敢抬眼看扉离一眼。

    “什……什么千层饼?”十一师兄仍旧垂着眼睛,视线内出现那双洁白如玉的手里是黄色油纸抱着的一个饼,半包着,露出的那头饼的模样是之前从没见到过的,虽然看的出只有一张面饼,却层层分明的交叠着,油汪汪的看上去很酥脆的样子。

    十一师兄不明白师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但是也盛情难却,猛地接过扉离手中的饼,低声说了声,“谢谢师妹。”便咬了一口千层饼。留下扉离虚抬着孤零零的手。

    扉离好一会才慢慢的收回手,垂着的手紧握成拳,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师兄,你觉得好吃吗?”

    十一师兄认真的点点头,看着扉离的表情非常真挚:“很好吃,我很喜欢。”然后又强调了一遍,“我之前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

    扉离嘴巴无意识的张了张,脑中浮现的是第一次扉离端着一盘千层饼给小豆子吃,小豆子笑弯着那双桃花眼,拿着饼咬一口,就夸赞道:“很好吃,我很喜欢。我之前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

    扉离心跳得越来越快,激烈还有点紊乱,脑子里闪过上个世界跟小豆子相处的点点滴滴,一幕幕近似眼前。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的话却是一字不差。

    扉离定定得盯着眼前人,忽然之间,鼻子一酸,眼角落下泪来。

    十一师兄被扉离的眼泪惊得喉间一梗,也顾不得吃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脸上有多慌乱,还努力的沉住气,只当自己还是面无表情,“师妹,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原来这感觉就是哭啊,原来我也会流眼泪了啊,扉离砸吧了下流在嘴角的泪珠,嗯,涩中带咸……

    扉离脸色闪过一丝希翼,流过泪的眼睛特别明亮,“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十一师兄听得眉头紧皱,这应该不是问的零一三七吧,难道是原来的名字?十一师兄想了想,不确定的问道:“你本来是姓林吧?”

    听到他的回答,扉离却意外的冷静了下来,“那你还记得小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