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哭……”站在电梯口,电梯门开,里面所有人看着这个女子,看着她的泪珠如珠子般簌簌直落,她却在说着“我没哭”。

    电梯里的人等着她,她用力摇头,表示她不进去,好不容易和他的时间重合,好不容易打通的电话,她怎么舍得进电梯?

    “不哭了,看见我给你写的字了吗?”

    “嗯……”

    “我有一叠便笺纸,一共90张,每天写一张,写完我就回来了。”

    “嗯。”她说不出别的语言来,90天,还有好长好长的时间啊……

    “现在下班了吗?刚刚打你电话没接。”

    “我……我手机拉办公室了。”她抹去脸上的泪,跑去一边,忽然觉得自己像十五岁那边一般,高中第一次住宿,在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回家,听见妈妈的声音也是这样在众目睽睽中嚎啕大哭。

    “你个粗心的,不是已经上地铁了还回科室吧?”

    “没有,我……”她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要说她去看薛纬霖了,提起薛纬霖总是会闹脾气,而且她和他的电话她也不想说旁人,可是她又不想骗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坦白招了,“我……去看薛纬霖了。”

    那边顿了顿,“跟粟老师还习惯吗?”

    “嗯。”原来他没有生气。

    只是,才说了这一句,他便急道,“我要准备进手术室了,先说到这,拜拜。”

    而后,电话边断了。

    她捧着手机,嘟嘟的忙音里,还全是他的余音回旋:我有一叠便笺纸,一共90张,每天写一张,写完我就回来了,写完我就回来了,回来了……

    还要多久不才回来啊……

    她惆怅地对着窗外的夜色,灯火流盈,相思寸寸。

    这周她有半天假,她刻意去了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