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身处在金色的牢笼之中,周围全是豺狼虎豹泛着猩红色的视线。

    他梦到自己骑马狂奔,那是一个暴雨如注的阴天,马蹄子一滑,他们一起从高耸的土坡上滚落而下,一头撞在了山石上...

    庄白顿时惊醒,四个月以来空白如纸的脑袋,似乎因为这次毒发的刺激,一些被他遗忘的记忆跃然纸上。

    他坐起身来,想跟着这些蛛丝马迹深入回忆,却是徒劳无果。继而他发现,自己身上的里衣已经被换过了,而且袖口和衣领处,还大出许多。

    应该是他昏睡时流汗过多,柜子的几件里衣来不及清洗轮换,许暮舟便给他拿了自己的里衣换上。

    上面还沾着许暮舟的气息,庄白蜷起身子,把脸埋进衣服里,心头甜丝丝的。

    第二天一早,庄白起了床就要找许暮舟。这几天许少爷鬼鬼祟祟的,总是不露面,仿佛是在故意躲着他。

    庄白不喜欢被动,既然许暮舟不来见他,那他就去找许暮舟。

    关于红花会的事,他也听说了。真是见鬼,为何这红花会会要许暮舟去京城做什么堂主,这其中的水一定很深,庄白自然是不放心的。

    问阿鸢吧,这孩子也含含糊糊的,嘴里没句准话儿,庄白隐隐觉得许宅里有怪事,不禁更加忧心了。

    正有些心烦,却不想许暮舟就宛如会读心一般,自己找到了他面前。

    而且今日的许暮舟还穿了一件新衣裳,墨绿的长衫打底,白色的纱织外披,上头用银线绣了几朵流云的图纹。

    看起来,应该是许氏绣庄绣娘们的杰作。

    许暮舟的头发不似平时那般严格的束冠,只是随意的向上扎了个髻子,周围的青丝垂落,一派闲适而优雅的气质。

    庄白轻轻捋了捋人鬓边的碎发,狐狸眼里满目含情:“你可真好看。”

    许暮舟拉着他的腕子,要带他出门,而另一只手上捏一根狗尾巴草,看上去有一点奇异的滑稽,庄白不解:“这狗尾巴草是做甚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许暮舟讲究做事留一线,极少展露出强势的姿态,但那天拉着庄白上山的那一路,却是将人的手腕紧紧握着,丝毫不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