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心来,转而面向庄子言,回道:“是奴婢大意,未曾看好姑娘们,请庄大人责罚。”

    庄子言闻言,缓缓出声,“果真是如严嬷嬷说的那样?”

    ——这话显然不是问严嬷嬷的。

    剩下几人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死死低着头,不肯抬头看他。

    庄子言扫视了一圈,直接点名:“珠儿,你说。”

    庄如珠脸色煞白,她不是故意推倒南卿的,但从庄子言的角度,看见的又不知道是怎样一副场景,她如果说不是,父亲会不会认为她是在狡辩,推卸责任?

    “我、我……”她两厢为难,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如果现在庄如珠面前有个镜子,一定会发现她现在脸上的神情作态,跟每回发生矛盾都被作为过错方又解释不清的庄如漩一模一样,

    “父、父亲。”这时,一道十分微弱的声音传入处于对峙中的父女两人耳中,一齐循声看去,目光双双落在了南卿身上,她虚软无力的倚靠在严嬷嬷身上,额前柔软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脸颊苍白无血色,也没有同龄孩子惯有的肉感,整个人小小一团,衬得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愈加清澈明亮了起来,

    “我、是我不小心滑倒的。”

    庄子言显然不相信,面色又阴沉了一度。

    见状,南卿瑟缩了一下,显然是怕他的,但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让她重新抬起头,眼神认真极了,“我没有撒谎。”

    “我的鞋子底太薄了,昨夜下了雨,今早地上还是湿的,鞋底沾了水,就更滑了,我以前就滑倒过好几次了,不关四姐姐的事。”

    鞋子?

    姑娘们常常穿着长裙,遮掩住了双脚。

    这会儿南卿摔倒在地上,裙摆散开,她脚上的绣鞋就露了出来。

    这双鞋其实也算不上绣鞋,只是在顶上绣了朵花,因为绣艺不好的缘故,都认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花。

    鞋头氤氲开了一团水渍,还有几道被蹭破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