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闻声抬头,她随手擦掉了眼角的泪痕,模糊的视线清晰后才认出是谁。

    “不用了。”她摇了摇头,嗓音沙哑而疲惫,“我想再坐会儿,先上去吧。”

    病房内,男人挺拔的身形立于窗前,他垂眼看着窗外的某处,烟蒂一根接着一根被按灭在烟灰缸内。

    尽管江彤说了一万遍不能抽烟,可他当了耳旁风。

    刚才的争执历历在目,男人阖起眼帘,把所有情绪收敛后,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沈丛走到他身后:“军长,夫人就在楼下。”

    “嗯。”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夫人她哭了。”沈丛直言不讳,“外面特别冷,再那么呆下去身体肯定会受不了。”

    男人没有出声,彻骨寒风吹拂而入,沈丛这才发觉窗户是大开的,男人穿得单薄,看样子这么站了的时间也不会短。

    没得到任何回应,沈丛只好默默退出房间,临走前,他拿起沙发上一件男人的外套,返回楼下找到林青。

    林青见他去而复返,诧异抬头,沈丛将外套递过去:“军长让我给您带下来。”

    林青半信半疑地接住外套,她没有说话,半边脸由于没有处理,肿得愈发厉害,可以想象男人这巴掌用了多大力气。

    沈丛守了会儿,有人喊他上楼,他刚离开不久林青也起身走了。

    林青把外套留在长廊,在夜色中走出军区医院,她没有开车,身上又没钱,就沿着马路慢慢往前走。

    路灯下人影绰绰,一辆车不知何时跟在了她的身后。

    林青没有回头,车轮碾压过路面,寂静的夜里这种细碎声听得格外清晰。

    可她偏偏就是不曾留意。

    对面车道有车驶来,远光灯重重叠叠,林青伸手遮挡眼帘,强光消失后,她继续往前走,却发现那辆车调转车头开到了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