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得幽深的眸子看着他,沉吟一会,道:“随我走吧。”

    他袍袖一会,一团清光就把国主国主,两人化成一条火线往解阳山而去。

    到了解阳山已经是清晨了,花木幽深,空山鸟鸣,人烟渺茫。

    第一缕晨曦从云层透下,照耀在草木上的露水上,美轮美奂。

    当国主见到沈炼第一眼时,他在修剪花枝,动作如行云流水,即使他见过最好看的舞蹈,也没有沈炼修剪花枝时的动作自然顺畅,而且充满魅力。

    头发苍白,形容枯槁的他,禁不住有些自惭形秽,一声宛如黄鹂的清脆童音响起,“你怎么又来了,这个人是谁?”

    刘梦得对着小姑娘微微一笑,然后对着沈炼道:“前辈,国主想见你,晚辈不忍拂他心意,所以带他来见你了。”

    沈炼恰巧修剪完所有花枝,转过身来,眉目如画,飘然若神,深邃的眸子看着刘梦得,道:“不是谁都可以见我,今后你要替我守山十年,还了你今日的冒昧。”

    他说话平淡自然,但是教人难以违背,刘梦得打了个稽首,应允下此事。

    沈炼有不可思议之能,刘梦得能见到他,乃是因为机缘,亦是因为沈炼要见他,大西国的国主显然没有这个缘分,亦是沈炼不打算见的人,刘梦得将他带来,便早有这个准备,而且不是谁都有资格欠沈炼的,他不但不会心生怨气,反而以能入沈炼法眼而欣然。

    国主张开苦涩的唇,道:“你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孤,直接就将孤的军队,全部以术法害了,那可是一万条活生生的人命。”

    沈炼并没有看他,悠悠道:“你们不值得我出手,那只是天意。”

    “天意,天意又怎么会如此的巧合,刚刚在昨晚上降下天灾,而且你母亲还提前一步将所有军队都撤走了,辎重都没有要。”国主猛然大声道。

    沈炼负手道:“因为我知天意。”

    国主惨笑道:“你会遭报应的。”

    “谁敢报应我。”沈炼淡淡笑道。

    国主不知从何处生出力气,一脚起步,往沈炼身上撞去,陡然间发现前方的景物发生变幻,他已经立足虚空,底下是幽不见底的山崖,从高空落下,良久之后才有回响。

    沈炼看着刘梦得道:“他不是恨我,只是恨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