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墨急了:“究竟有多大的仇和恨,令我在忙着跟踪萧家途中还特地返回去杀人?而且还是杀的我亲娘!”

    “多大仇?不分家你就拿不出银子,娶不了萧家姑娘算不算是大仇?”杨二壮一点都不想外甥洗清嫌疑,那样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报案私心重?

    “你!”陈子墨气得脸红脖子粗,若非此时是在公堂上,他一定将这个舅舅打个半死!

    陆辰星拍惊堂木:“公堂上禁止喧哗!”

    “杨二壮,本官问你,被告这个人给你的印象大致是聪慧还是蠢?”

    杨二壮闹不清县太爷问这个是做什么的,但想到杀人逃跑这件事傻子是做不出来的,于是大声回道:“草民这个外甥随了他爹,自小便聪慧。”

    “那按你的逻辑,被告是因着想娶萧家姑娘无果才记恨在心杀害杨氏,但你可有想过,亲娘若死了,作为儿子的他不得守孝三年?萧家姑娘今年已然十之有七,陈子墨折腾这许久,无非是想顺利娶到心上人,杨氏一死,三年后萧家姑娘可就二十岁了……当然,若萧姑娘对他有情,等几年都无妨,但事实如何想必被告最清楚,他会冒这个险?”陆辰星一番话说出来,不但杨二壮哑口无言,围观众人也觉得杨氏不可能是陈子墨所杀。

    子女再恨父母,真的想杀人,也不会在自己到了要说亲年龄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何况陈子墨就是因着怕萧家姑娘匆忙嫁人才会上蹿下跳蹦哒得欢。

    陈子墨脸上终于恢复了些光彩,大声道:“大人英明!”

    杨二壮还在做垂死挣扎:“若是冲动之下将人杀了呢?两人一争吵起来就容易失去理智,当时谁还能想到什么守孝,什么萧姑娘是否急着嫁人……”

    一直在树上的曾少逸都看不下去了,坐在树叉上晃悠着两条腿不耐烦:“这人简直冥顽不灵,我看就是吃太饱,应该饿几顿!”

    很想拿东西作暗器教训一下这个姓杨的,但想到若真这么做会令县令哥哥生气,曾少逸只得忍。

    陆辰星知若不将此中关键说清楚,不但杨二壮不会罢休,在场众人许是也会有些人同样有如此怀疑。

    “萧家乘骡车赶路,被告靠走路跟着他们,即便骡车速度再慢,试问一个并非练家子的普通人,一直追骡车长达近一个时辰之久,有多少人能一直坚持住?”

    众人闻言愣了愣,是啊,一个人追着骡车走大半个时辰,但凡身子骨弱一点的或年纪大一点的都做不到。

    之前一直听陈子墨追骡车走,都没细想,此时一将具体情景代入到自己身上,便觉得陈子墨能一直坚持住没追丢,已然非常了不起。

    众所周知,骡车不及马车快,但持久性好,想必路上很少休息,如此的话,一个人光追着骡车走就能累瘫,中途返回杀个人再重新追……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想到那日的情景,陈子墨都觉得若非一股子狠劲儿支撑,哪怕对萧姑娘的心意再轻那么一点点,他都忍不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