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金融中心顶层的一间办公室里,只剩下灯池还散着点微光。

    凌澈像一尊雕像一样,站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他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浅棕的眼瞳像是没有焦点,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思,直到指尖的烟燃尽,皮肤被掉落的烟灰灼烫,才猛然回神,把烟头按灭在烟缸里。

    大班台上,手机因为来电的震动发出“嗞嗞”的声响。

    凌澈低头瞥了一眼来显,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蓦然腾起一抹笑来,可细看,却发现那笑未达眼底。

    “萧小姐...”

    凌澈声音寡淡,对彼端的喋喋不休充耳不闻“他和法国分公司那边有一个视讯会议,才开始没多久...时间上我不是很清楚...”

    “诚如您所说,您又何必有这样或那样的顾虑呢...”

    不知彼端又说了些什么,凌澈嘴角挂着的笑更冷了几分,他抿了抿唇,有片刻的沉默,继而“那是当然。如果是这样,我很抱歉...”

    “怎么会,原原本本的转述给三哥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不是么?”

    电话终于切断,从听筒传出嘟嘟的声音,像是能想到方才来电主人此刻的神情一般,勾起的唇角尽是戏谑“还真是不撞南墙心不死啊...”

    他摇摇头,大步流星的走出办公室,看向尽头那间几乎占据了整个一层的办公室。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徘徊良久,还是走了过去。

    透过玻璃门,看见正优雅的坐在桌前的那个英挺的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的轻叩着桌面,薄唇一张一合,和屏幕彼端的人开着视讯会议。他俊逸的脸上神情淡漠,眉眼间都带着一股子疏离,就像这间办公室里黑白分明的清冷格调一样,充斥着压抑的迫人的气息。

    在门外伫立良久,直到他挂断视讯。凌澈唇边逸出一声轻叹,才抬手叩门进去。

    “三哥...”

    凌澈有些沉的唤了男人一声“萧琳琅方才打了电话过来,她说希望你没有忘记在萧老爷子临终前的承诺,她会在那儿一直等着,直到你出现为止...”

    男人闻言头也不抬,兀自握着那只略显老旧的钢笔,笔尖落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随她...”半晌他才淡淡的给了两个字,寡淡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和他毫无干系的事情。

    凌澈淡笑着点头,对顾景年的反应像是意料之中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