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的时光总是一晃而过,我家四姊妹平时主要的工作就是去挑水,到一里外的水井里抬水吃,我和弟弟抬一桶水,姐姐和妹妹抬一桶水,每天往返三回,家里的大水缸就会被我们抬的水装满。

    当我们读书去的时候,就是父亲一人去挑水,每次他都要去挑三回,每次挑两桶,他每天早晨6:00就起床去挑水,一直要挑到8点,因为并不是每一次去去挑水,水井里都有水,大家都用水桶在水井边排着队,水井里的泉眼不断的往外冒水,但总是能被大家舀光。

    抬完水,我们四姊妹就会提着竹篮去山上割猪草,一个割一提篮就是四竹篮子了,足够家里面的两头猪吃饱,弟弟妹妹因为年纪小,他们割猪草的速度没有我和姐姐快,所以他们经常找木棍撑在竹篮里,从外观上看,四姊妹割的猪草都是满的,但母亲提到另外两篮子的时候,感觉重量就很轻,母亲就会会心一笑,这肯定是弟弟妹妹的杰作,她也不揭穿,他不想戳破弟弟和妹妹虚荣的好胜之心。

    上一个暑假我们回家的时候,家里正值烤烟成熟的季节,父母的工作就是到地里去将烟叶摘下来背回家,而我们家四姊妹工作就是辫烤烟叶,也就是将烟叶三片三片的用绳子捆在竹竿上,弟弟算拟烤烟叶给我辫,妹妹算拟给姐姐辫,姐姐事前就约定好了,谁辫的杆数越多,谁就赢得了比赛,家里面最好吃的东西,就让他们先吃,如果我们能跟上父母打烤烟叶的速度,那么父母打完烤烟叶之后,他们就可以休息而不用加班辫烤烟了。

    按照姐姐的吩咐,我们四姊妹分成两组,拼命的干活,一切都是为了让父母能够多有时间休息,努力的帮父母干农活,当时在农村有我们这样乖巧和觉悟的孩子凤毛麟角,父母因为我们四姊妹的乖巧,再苦再累他们心里都是甜蜜的。

    今天是除夕日,今天要用的水就更多了,要洗很多菜,要做很多盘菜,我们四姊妹拼命的去抬水,但是因为今天用水的人家较平日多,用水量也比平日多,排队的人也很多,从早上排到下午都难以抬到一桶水,于是姐姐对我们说,我们去更远的地方去抬水,哪个地方因为离寨子比较远,所以水井边排队的人也很少,虽然我们走了很多路,但是我们最终完成了除夕用水的任务。

    父母做了十几盘菜,满满的一大桌子,父亲还买来了汽水,一人一瓶,满满的一桌子菜散发出浓烈的香味,现在才下午4:30,父亲已经祭奠了老人,放了鞭炮,烧了钱子,农村有一个习俗,就是谁家的年夜饭吃得早,谁家就会走在最前面,最先发财。

    所以家家都恨不得中午就开始吃年夜饭。

    屋里散发着烧给老人伙的烟味,烧给老人伙的钱子味,夹杂着鞭炮的火药味,最重要的是浓烈的菜香味,各种味道加在一起就是浓浓的年味,电视里也播放着各种喜庆的节目。

    吃完饭后,父亲给我们每人发了两块钱的压岁钱,我和弟弟就到门外去捡没有炸响的鞭炮,我们把那些哑炮全部收集在一起,我点了一根香,我叫弟弟走开,离我三米远,我一手拿鞭炮,一手拿香,我用香点燃了鞭炮,然后用力的把鞭炮扔出去,可是我扔错了,我把鞭炮留在手里,把香扔掉了,鞭炮在我的手心爆炸,我的食指和拇指被炸出了血。

    弟弟见状,一下哭了起来,母亲闻声跑了出来,她以为弟弟被炸着了,一看我傻傻的举着手站在那里,手上滴着血,她赶忙跑到屋里拿了纱布边用嘴巴吹我的手指边给我包扎起来。

    世间总有不圆满之事,在开心的时候也会有不快的事情发生,就只看是悲剧大于喜剧还是喜剧大于悲剧了,意外无处不在,所以且行且珍惜。

    小小的炸伤是不会影响我过年的心情的,因为我从来都不惧皮肉之苦。

    鞭炮响彻了整个村庄,此起而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