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者其实并不知道这段时间的详细情况,他那个时候还没出生,只是后来从一些人类的口中和脑中得知了大概:“他也逐渐展露出绝佳的天赋和野性……你知道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同成年人一样外出狩猎探索了吗?”

    他似乎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并不等林声回答就继续回忆道:“他能够毫不费力地解决一只夜隙,杀掉一头变异野兽——他几乎是森林的主宰了。”

    也许是那东西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对话里主人的恶意;也许是这一段历史之前都太过神秘无人知晓,现在却逐步对林声揭开一角。师父的少年时代,师父的强大力量,被众人敬仰的师父,被敌人恐惧的师父……

    林声听着听着,完全沉浸到了那一段回忆里,似乎能通过夜行者的话语勾勒出那样一个少年——他有着优于同龄人的外貌,和同龄人一样上学读书,但却会到世界上最危险的地带,用敌人的鲜血为人类开辟出一条道路。

    他是这样的英雄,这样的无所畏惧,犹如风雪里最坚利的那一捧冰,寻常人一碰便指断血流。

    “……他就那样把当时最强大、对人类威胁最大的夜隙杀死了,但是那个时候他也损耗很大了,以至于太过疲惫——人类一旦过于劳累,就会选择用沉睡的方式恢复体力——于是他睡入了地上的一捧雏菊。”夜行者讲到最后,下意识选择了一个非常童话的结局。

    中间的很多事他都没有经历过,于是大多是他想象出来的。

    可是他还是想要把他眼中的郁雪融讲给别人听,而这个弱小的人类,也许就是最初也是最后一个听众。

    夜行者的声音停止了,房间内恢复安静,林声怦怦直跳的心也逐渐慢了下来,这时,她突然涌起一种询问的冲突:“那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东西?”

    她之前看过日记,于是此刻某个名字呼之欲出——

    被虚弱和发热折磨的身体突然一松,一团黑雾一窜而出,像是流云一般挥洒而过,慢慢拉出一个身形矮小的人类。他有着漆黑的头发和眼睛,穿着一身乌黑的衣服,容貌和当今皇帝诡异地相似。

    他一蹦一跳地往外走去,黑雾穿透了紧闭的大门——

    “他们都叫我,夜行者。”他说。

    “郁海瑶,郁海瑶……郁海瑶。”空无一人的房间内,猫咪拖着长长的尾音呼唤道。

    没有人回应他。他焦躁地走来走去,小爪子在木质地板上敲出哒哒哒的声音。

    “朱雀!”郁雪融一下吼道。

    [陛下。]

    朱雀无机质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